大概聽了十幾遍,他打了個電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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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商年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孫鶴煬剛把靳言送回家。
沈商年倒在副駕駛,合著眼睡著了。
孫鶴煬拿起他的手機,接聽。
“在哪?”
“倦哥?”孫鶴煬說,“他睡著了。”
“我在他家門口。”陳之倦說。
“那行,我現在就送他回去。”孫鶴煬松了口氣。
醉鬼有人照顧了,他就可以跟小可打游戲了。
車程二十分鐘,抵達沈商年的公寓時,馬上要零點了。
孫鶴煬扶著沈商年從電梯出來時,就見沈商年家門口的地上坐著個人。
那人像是很累,也不嫌棄地上臟,穿著運動褲和衛衣,低頭看著手機。
“倦哥?”
孫鶴煬關心道,“你要不先回去睡覺吧,看你挺累的。”
“沒事。”陳之倦收起手機,站起身,下意識看向了沈商年。
沈商年醉眼朦朧,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是什么時候了。
他朝著陳之倦走過去,“卷卷……”
陳之倦抓住了他的手腕,跟孫鶴煬說:“你忙吧。”
“那我走了。”孫鶴煬很放心地溜了。
沈商年輸了密碼,兩人進了屋,沈商年換了拖鞋就往沙發上一躺。
陳之倦打開燈,飲水機里有熱水,他去廚房找了找,沒一點蜂蜜的痕跡。
他倒了杯熱水放在茶幾上,打開外賣app點了一個跑腿。
“我想睡覺。”
沈商年忽然正式宣布這個事情。
陳之倦坐在地毯上,“那你就睡。”
“可是我睡不著……”
“為什么?”
沈商年想了很久,久到陳之倦險些睡著了。
沈商年又坐起身,他低著頭看著陳之倦,臭著臉說:“因為我會夢到你罵我。”
陳之倦一秒清醒。
他直起身,看著沈商年,他白毛有些亂,眉眼在頭頂清晰的燈光下依然漂亮得驚人。
他從小就是一個漂亮孩子,五官等比例放大。
所以陳之倦看見他的時候,經常會想起五六歲的沈商年。
他很喜歡喝奶粉,即使已經斷奶了,仍舊喜歡泡奶粉喝。
尤其是商玟女士去世后,沈商年一天能喝三杯。
再喜歡也不能喝太多,所以陳之倦經常監督他,確保他每天喝的量都適中。
那時候沈商年白白嫩嫩的,走到哪里都有陳之倦牽著。
“別再長大了。”陳之倦忽然說。
“什么?”沈商年不理解。
陳之倦看著他,唇角很輕地勾起,笑意很淡:“我說,你喝一口水好不好?”
“不好。”沈商年擰著眉,“你為什么要罵我?”
陳之倦語氣溫柔,“可以不聊這個事情嗎?”
“不可以。”沈商年說,“我非常,非常生氣并且……”
他沉默了下。
陳之倦耐心等著。
“……并且難過。”醉酒后的沈商年無比坦誠。
陳之倦盯著他看了許久,他別過臉,說:“是你先傷害了我。”
“我比你更難過。”
“我沒有!”沈商年瞪大了眼睛,“你這人怎么還污蔑人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