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過年了。”楊主任意味深長。
陳之倦有些頭疼,“您有什么吩咐嗎?”
此時是下午三四點。
科室里只有他們倆和一個實習生在,其他人要么休息要么在手術室。
楊主任背著手,溜溜達達走來走去,就是不肯說。
陳之倦大概猜到他想說什么了。
打印機發出輕微的聲音,很快就停了。
剛打印出來的紙張觸感溫熱,陳之倦摸著紙張,站起身說:“沒什么事的話,我可就走了。”
“哎。”主任皺著眉,喊住他。
陳之倦又笑著坐下了。
楊主任小聲說:“我侄女回國了,就是上次跟你說過的那個,學大提琴的。”
陳之倦:“挺好的,過年就能團聚了。”
“你小子凈給我裝。”主任不滿地點了點他的肩膀,“你要是有這個意向的話,這周末你們倆去喝杯咖啡,萬一看對眼了呢。”
旁邊的實習生是一個女生,面前攤著一本書,她兩眼盯著書,看似在學習,其實偷偷豎起耳朵聽這兩人的對話。
一開始還沒聽明白,后來明白了。
——相親。
一過年,全世界的相親都吻了上來。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用了。”陳之倦大大方方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主任“嗷”了一聲,不灰心也不放棄,又問道:“那人家喜歡你嗎?”
陳之倦沒吭聲。
主任是個老油條,瞬間懂了,繼續問:“你們以后會在一起嗎?”
陳之倦仍舊沒吭聲。
主任繼續問:“你敢跟人家表白嗎?”
陳之倦捂著心口:“主任別插刀了,不然我得抽空去心內掛個號了。”
主任哼笑了聲,“還尖子生呢?真有出息。”
主任又溜溜達達地走了。
旁邊的實習生手撐著下巴,仰頭長望。
陳之倦拿著病歷很輕地敲了一下她的頭:“你發什么呆呢?”
實習生回過神,訕訕地笑了一聲:“我在想,能讓老師喜歡的人會有多優秀。”
“優不優秀并不重要。”陳之倦說。
實習生沒明白過來。
相親是把雙方的條件擺出來,學歷,外貌,職業,都有一個衡量范圍。
包括談戀愛,這些也都在考慮范圍內。
而沈商年對于陳之倦來說,與這些毫無關系。
他住在他心里的時間太早了,早在遠遠沒有形成這些觀念的時候,他就牢牢住了進去。
-
臨近過年,孫鶴煬置辦了年貨,給公司目前僅有的三位藝人和十位員工發了年貨后,就給眾人放了假。
沈商年最近心情時好時壞。
出門聚會的時候,旁人忙著結交調情,或者是k歌熱舞。
沈商年就綠著一張臉,窩在角落沙發上,仿佛一顆毒蘑菇。
其他人見了他都繞道走。
孫鶴煬跟人聊完天,累了,往沈商年旁邊一坐。
這位小少爺正豎著手機玩地鐵跑酷。
“叫你出來玩,你就在這里玩這種傻鳥游戲嗎?”
“怎么就傻鳥游戲了?”沈商年不樂意,斜眼橫他。
孫鶴煬不屑:“反正我十歲就不玩這種不聯網的游戲了。”
“你懂什么?”沈商年每次玩這個游戲的時候,都會集中注意力。
這樣能緩解他內心的異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