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鬧什么脾氣?男人跟女人有什么區別?放著女人不找,非要跟個男的在一塊丟人現眼。”
沈敬德估計是剛從公司出來,身上穿著一件很薄的西裝,打著領帶,領帶被他扯松了些,皺著眉,氣質深沉很有壓迫感。
沈商年靠著門檻,心平氣和道:“我再跟你說最后一遍,我沒鬧,我這輩子都改不了了,你現在要么再生一個你滿意的孩子,要么就閉嘴,你管不了我。”
“你……”
沈敬德被他氣得眼前一黑。
他這個年紀,已經心有余力不足了,怎么可能再生一個孩子?
他看著沈商年無所畏懼的模樣,卻又拿他沒辦法。
卡也停了。
但是沈商年就是不低頭。
狼王總有老的那一刻,當它管不住草原的小狼時,就說明已經到了權利交替的時候。
沈敬德早已發現了這一點。
所以他今日又舍下面子,找上了門。
“沈商年,就算你不替我著想,也替你媽,替你姥姥姥爺著想一下吧。”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姥姥姥爺就生了你媽這么一個女兒,你要是喜歡男的,一點血脈不留,兩家都得絕后。”
外面的雨好像很大很大。
以至于沈商年忽然聽到了雨聲。
高檔小區的隔音明明很好,可是這一刻他好像就是聽到了。
淅淅瀝瀝的雨聲,曠野濕潤的冷風,氧氣呼進去的那一瞬間,整個肺都是冰涼的。
雨滴砸在墓碑上,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沈商年試圖笑一下,怎么都笑不出來,他繃直了唇角,冷冷淡淡地盯著沈敬德。
看著他臉上的急切,動容,憂慮。
“十多年了,你第一次提到她,原來是為了逼著我找個女生在一起……”
沈商年聲音有點顫抖,他努力忍住了喉嚨間的哽咽艱澀,說,“你怎么這么惡心?”
“沈商年!”
沈敬德面色不虞,“這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他一邊訓斥一邊拔高了聲音:“你媽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是什么概念?你自己還能記清她是什么樣子嗎?”
好像記不清了。
一開始他很難過很難過,天天都會哭,覺得很委屈很委屈。
為什么別人都有媽媽,他沒有媽媽了……
為什么他媽媽那么好,老天薄情地帶走了她……
后來就不想了。
時間是殘忍的解藥,徹底剔除骨頭里泛起的酸疼,剔除的同時,連帶著新鮮的皮肉一齊挖去。
漫長的時間會讓你從難過的情緒里抽離。
同時也會讓你遺忘曾經的那個人。
至少沈商年已經記不清了。
他第一次發覺自己記不清商玟模樣的時候,抱著商玟的照片睡了一晚上,他反反復復地看著那張臉。
記了很久。
后來還是又忘記了。
他重復地,反復地,多次地看她的照片。
初中的時候覺得她看上去好像個溫柔姐姐。
高中的時候感覺她應該是老師很喜歡的學生,一看就乖乖的。
上大學后又覺得她應該很受男生歡迎,所以當初怎么瞎眼看上了沈敬德呢?
現在再看商玟的照片。
他想了半天,心想,哪有媽媽比兒子年紀還小的呢?
沈商年垂了下頭,許久沒有說話。
沈敬德喘著氣,說:“年年,二十年實在是太久了……”
沒寫完啊,一點前能補完的,卡文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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