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商年眨了一下眼睛。
頭頂燈光透亮,纖長的睫毛在眼瞼處落下濃密陰影,他唇瓣薄而濕紅。
陳之倦攥著他的手腕,心里其實不抱期待。
這人直得不能再直,怎么可能會知道呢?
他的手慢慢松開了,甚至覺得自己得寸進尺。
就在手離開的那一刻,他聽見沈商年低聲說:“我知道。”
陳之倦倏地抬起頭。
沈商年眼睛向來清亮,這會兒卻莫名顯得很深,跟他對視。
陳之倦太了解這人了。
他的人生從沈商年闖入的那一刻,自此以后,每一天都有沈商年。
如同心臟,不可或缺。
可是這幾天,他越來越看不懂沈商年了。
見他怔怔地看著他,沈商年笑了笑,趁著他松手,傾斜酒瓶,倒滿了一整杯酒。
“喝完十杯,我就跟你走,怎么樣?”
輕飄飄一句話,卻讓對面的男人變了臉色。
在酒吧里,很多曖昧的事情都不用明說。
喝杯酒,認識認識,或者跟我走。
“我還是更惜命。”男人訕訕地笑了笑,“下次有機會再喝。”
扔下這句話,他直接跑了。
沈商年坐在陳之倦旁邊,惋惜地嘆了一口氣,“這人真的是太不真誠了。”
陳之倦沒說話,他甚至沒什么太大的反應,只是眼神跟隨著沈商年。
他們今天晚上點的酒都是低濃度酒,主打一個吃喝玩樂。
沈商年端起滿得快溢出來的酒杯,自顧自喝了一大口,“嘶,要是能加兩個冰塊口感就更好了。”
陳之倦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檸檬水,檸檬水里面有很多冰塊,這會兒都融化了。
濕漉漉的水珠從透明玻璃杯上溢了出來,沾濕了他的手指尖。
“他剛剛要是真喝了十杯,你真跟他走啊?”他低頭盯著杯子里被搗碎的檸檬片。
沈商年眉梢輕輕挑了一下,他從沙發上滑下去,蹲在地上,一手撐著下頜,歪著頭,剛好可以看見陳之倦的臉。
他伸出另一只手,在陳之倦睫毛上摸了一下。
慢半拍回答:“這個問題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陳之倦蹙起眉,不解地看著他。
“重要的是你急了。”沈商年收回手,輕聲說,“他找我喝酒,你急什么?”
“我……”
陳之倦握著杯子的手略微收緊。
他第一反應是否認。
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忽然意識到,無論怎么說,都顯得過于蒼白。
他們是彼此最熟悉的人,他的反應根本瞞不了沈商年。
直到這一刻,沈商年前幾日的不對勁,在陳之倦腦海里一一閃過,最后終于得出了一個答案。
不然今天晚上好好的,為什么要和孫鶴煬住在一個房間里。
“我是著急了。”陳之倦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從嘴里磨出來,“那你呢?你想問什么?”
舞池里的人醉生夢死,舞臺上的樂隊主唱聲嘶力竭地唱著死了都要愛。
頭頂的光線斑駁,世界像是一個妖魔遍布的奇幻世界。
他們四目相對。
陳之倦佯裝淡定,可是眼神里的難過輕輕松松透到了沈商年的眼睛里。
沈商年直白地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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