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遠了些,沈商年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緩慢燃燒的煙。
他發自內心地覺得這種煙很嗆,他不喜歡。
但是被坑了一把,要是扔了,他又不甘心。
沈商年活了十九年,沒有哪次比今天更窩火。
最后他去了酒吧后面的露天花園里,打算吹個冷風。
煙被他夾在手里,也不吸,就緩慢燃燒著。
露天花園里兩個秋千,平日時好多女生來拍照出片。
今天應該沒什么人,沈商年穿過灌木叢時,忽然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帶著些許的羞澀:“媛媛,你送的禮物我很開心。”
有戲看了。
沈商年停住腳步,他伸長脖子看過去。
孫鶴煬穿著一件休閑款式的西裝,手里抱著一捧玫瑰,深情款款地跟對面的女孩說話。
女孩穿著一件裸粉色長裙,長發披在身后,笑容挺甜的:“你喜歡就好。”
孫鶴煬笑了笑。
少男少女,都很青澀的模樣。
別說,從沈商年的角度看過去,還挺登對的。
他有點意外地挑起眉,感覺這次可能真要要成了。
孫鶴煬把手里的玫瑰推了過去,“這個……我想送給你。”
媛媛說:“今天是你過生日,要送花也是我來送。”
“可是表白就是要男孩來送花啊、”孫鶴煬破釜沉舟,鼓起勇氣,說,“媛媛,我喜歡你,你能當我女朋友呢?”
媛媛愣了愣:“小煬,你是個好人,但是我只把你當好朋友。”
好人卡+1。
沈商年嘶了一聲,不忍心看下去了。
于是他離開了,站在后門邊上等那根煙燃燒完,摁滅扔進了垃圾桶里。
大概等了五分鐘,沈商年又折返回去。
媛媛已經離開了,孫鶴煬獨自一人坐在秋千上發呆。
沈商年剛剛還窩火得不行,這會兒看見朋友倒霉,又快樂了。
他愉快地坐在旁邊的秋千上,“難過了嗎?”
孫鶴煬緩緩扭過頭:“你剛剛是不是偷窺呢?”
沈商年嘖了一聲,“你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我就是剛好路過。”
“呵。”孫鶴煬冷笑了聲,不說話了。
十二月的北城總是很冷,沈商年就穿了件牛仔外套,里面還是一件很薄的修身長袖,冷風從各個縫隙往身體里灌風,但是好在他抗凍。
見孫鶴煬沉默,沈商年曲著長腿,碰了碰他的腿,“讓你年哥替你開導開導,是不是難過了?”
孫鶴煬抬起頭,看了一眼,像是有點迷茫:“我不知道。”
“不知道。”沈商年皺眉,“哇,你追人家追了那么久,還不知道傷不傷心嗎?”
孫鶴煬說:“也不久啊。”
沈商年沉默了:“倒也是。”
孫鶴煬嘆了口氣:“明明剛剛在車上的時候,媛媛還說我挺有趣的,不知道為什么喝了一個小時的酒就變了主意。”
沈商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這就說明你們有緣無分,下一個會更好。”
“等遇到下一個再說吧。”孫鶴煬看他一眼,說,“你怎么了?”
“我沒怎么啊,挺好的。”
“拉倒吧,一股煙味。”孫鶴煬說,“你快吹吹風,等會兒找人借個香水,不然倦哥知道了,又要收拾你。”
“收拾不了我了。”沈商年很平靜地說,“我們倆絕交了。”
孫鶴煬語氣毫無波瀾:“哦,這次因為什么?”
沈商年皺了皺眉,感覺喜歡男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于是含糊道:“我感覺他這人太煩了。”
真的太煩了。
喜歡就喜歡男人唄,還非要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