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不僅林安安懵,潘國洋自己也有一分愣怔。
他是軍人,斷親這種事別說提了,是想都不該想的。
可他心寒,他想脫離那個家庭。
“明明我們長著一樣的臉,可我永遠都是不討喜的那個。但凡是好事,就是我弟的,一犯錯,受罰的永遠是我。
我也是人,也會難過的。以前告訴自己,我是做哥哥的,有些事就算替弟弟受了,那也是應該的,忍忍就過去了,凡事當多禮讓......”
縱使扒開傷疤說著最難過的事,潘國洋的聲音也依舊平淡。
對外,他是成熟、穩重、踏實的老大。
對內,他是該謙讓、任勞任怨的大哥。
從沒人問過他愿不愿意,開不開心。
可能今天這事也算個契機,才讓他坐在這,跟林安安吐露心聲。
林安安張了張嘴,沒去打斷他。
等潘國洋說完,她才緩緩開口:“潘同志,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你這些年也不容易。但從法律上來說,確實沒辦法斷親……”
“那就分家。”
“這畢竟是大事,你得慎重考慮,也可以找家中大長輩們談談,給給意見。”
這些對林安安來說都太復雜了,不是她能給意見的,也只能把話說得模棱兩可些。
潘國洋深深地嘆了口氣,“我明白,我也想好了。”
就在潘國洋準備告辭的時候,大院門又被敲響了。
是楚明蘭給開的門,來的是陳鐵柱夫婦。
這碰都碰上了,林安安又給三人互相介紹了介紹。
楚明舟還沒回來,她也不知道具體進展怎么樣。
“明舟應該很快就回來了,這都到飯點了,大伙留家里吃頓便飯吧。”
幾人自然是拒絕的。
最后拗不過林安安的盛情,陳鐵柱就想親自下廚,結果被他媳婦攔下了,“我去就成,我給蘭姐兒打打下手,隨便做幾個家常菜。”
“行,那你去。”
正廳里又只剩下林安安三人。
潘國洋跟陳鐵柱都是性子溫善的人,說多兩句,還挺投緣,也就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柱子哥說的是咱軍區的機關食堂?”
“是哩,就是咱部隊的外食堂。”
“這對合作人的要求可高了……”
說著說著,林安安才知道,自己這老鄉大哥了不得,以前竟然是‘西北釣魚臺’的總廚,是持有高級廚師證的人。
七十年代的高級廚師證,那含金量可就高了。
也因為他有這樣的資質,才有了這個契機。
林安安一直相信有句話叫冥冥中自有注定,與人為善的時候,也會有善意朝你而來。
等陳鐵柱慢慢把自己這事說完,潘國洋皺起了眉,“這事,我可能還真知道。”
“啥?你說你知道這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