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聽他們提起過。
不過有些話林安安這做晚輩的不好問。
林母泡了杯上好的龍井茶端過來,正好聽到兩人在說話,還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客氣地說:“嫂子怎么沒一起來?要是來了,我也有緣認認親。”
楚姑婆一頓!
伸手接過茶,只輕抬了抬嘴角,竟然沒作答。
林母見她表情不對,立馬察覺,看了林安安一眼。
林安安朝她微搖了搖頭。
林母立馬收住話頭,笑著說:“對了,家里沒醋了,我得去趟供銷社,安安你陪姑婆坐會。”
“好嘞。”
等林母走后,林安安什么也沒問,只靠楚姑婆近了些,抬手在她背上輕拍了拍。
楚姑婆這輩子是相當不容易的,幼年喪父,中年喪夫,老年喪子,一家子老革命,全都是烈士。
她平日里逢人就和和氣氣,笑瞇瞇的,實則心里比任何人都苦。
自打兒子走后,她對這兩個孫子就跟眼珠子似的,時時要放在跟前,根本不舍地遠離了去。
而且對兒媳婦她只字不提,其中肯定是有問題的。
直到一杯茶喝完,楚姑婆才深深嘆了口氣,“呈哥兒她媽說要接他走,帶去大城市撫養。”
林安安動作一頓,“您的意思是……嬸子要從您身邊帶走小呈?”
楚姑婆點點頭,想起往事,“天力走的那年,玉珍就離開了,說在大西北待著傷心,要獨自出去闖一闖。后來聽說……她改嫁去了千里之外的津市,嫁了個不錯的好人家,就再沒回來過了。
就在三天前,她回來了。是開了小轎車回來的,看著大變樣了,條件應該很好,她執意要帶走呈哥兒,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人心就是偏的,就像此時此刻,林安安聽著楚姑婆的講述,心中就滿是不忍與憤懣了。
她實在難以想象,一個母親怎么能如此輕易地拋下孩子多年,如今又回來強行帶走。
她不需要去了解這女人有多不容易,這做法,就是錯的。
“姑婆,您就這么讓她把小呈帶走了?這孩子可是您一手拉扯大的,他跟您最親啊!”
楚姑婆又嘆了口氣,眼中滿是疲憊與無奈,“我能有什么辦法?她可是呈哥兒的親媽!而且她帶了律師來,把條條框框都擺在我面前,說我要是再攔著,那就是犯法的。”
拿法律壓一個不懂法的老人!
林安安抿了抿唇,又在楚姑婆背后拍了拍,“他們是怎么說的?姑婆你細細說給我聽聽。”
楚姑婆這趟是來找楚明舟的,那么久了,還以為他回來了,沒想到他還在豫省。
眼下林安安正懷著孩子,她也屬實不好讓她操心。
“不用,你安安心心養著身子,這事……姑婆會找玉珍再談談的。”
“她還在這邊?”
“在,還在北田縣呢,說要辦什么手續,這不正好碰上周末了么。”
林安安握上了楚姑婆的手,語重心長道:“姑婆,沒事的,您跟我說說看,我平日里也愛看些法律上的書籍,還是懂一些的。
就這么說吧,如果按照現在的法律理念和原則來推斷,媽媽的確是孩子撫養權的第一順位人。因為父母是未成年子女的法定監護人,父母子女關系不因父親去世或母親遠走他鄉而改變。
但縱使是法律,在孩子撫養問題上也是人性化的,會綜合考慮各種因素,如您這邊的撫養能力、與孩子之間的感情基礎等等,會以此做出最有利于孩子成長的判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