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林安安和李冉攤開的譯稿,布滿皺紋的手輕輕撫過紙面,忽然開口,俄語聲線流暢如舊:“假設你們現在面對的是蘇方代表,他提出‘歷史水域通航權爭議’,如何回應?”
李冉猛地起身,腰桿挺得筆直:“首先應明確‘歷史水域’的譯法,其次需強調‘主權歸屬不容談判’......”
她語速極快,俄語發音帶著北疆特有的硬朗。
丘老點點頭,轉而用英語提問:“美方代表稱‘某地區為獨立經濟體’,如何糾正?”
林安安接過話頭,聲音清晰:“需立即指出‘獨立經濟體’譯法錯誤,正確表述為‘某地區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英語應為‘xxregionisaninalienablepartofchina’,同時引用聯合國2758號決議原文。”
她頓了頓,補充道,“還需配合外交部標準手勢,右手五指并攏指向地圖對應區域。”
一連好幾個刁鉆的問題拋出,兩人對答如流。
巧的是,林安安會的語種,丘老都會。
考起她來,讓丘老覺得相當舒心,直道:“后生可畏。”
譚老在一旁頻頻點頭。
等第一場測試結束,丘老笑了,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像西北戈壁上綻放的梭梭花。
“好,好啊……”他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茶,杯身上“為人民服務”的字樣已經斑駁。
“想當年我跟周總理出訪,有次也是在邊界問題上,對方翻譯故意混淆‘歷史歸屬’與‘現實管轄’,我當時啊,可是拿著《中法會訂越南條約》的法文原件跟他們對譯了三個小時......”
老人的聲音帶著歲月的沙啞,卻字字清晰。
“丘老,如果我們碰上玩文字游戲的國家,要怎么更好地應對?”
這是掌握多語種的弊端,也是林安安一直緊抓的重點。
丘老放下茶杯,眼神陡然銳利起來:“哼,他們慣用的伎倆,無非就是在‘非軍事區’、‘緩沖區’這類詞匯上做手腳,比如把‘demilitarizedzone’偷換成‘peacefulcooperationarea’,聽起來溫和,實則弱化主權!”
他指向林安安的譯稿,“你們看寧建那份東南亞情報,把‘戰略縱深’都譯成什么了!后面的批注建議用詞就不對,有‘可協商’的暗示!”
林安安和李冉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姜還是老的辣啊!
丘老只看一眼就看出了弊端。
她們只看出寧建譯法有誤,卻沒深究不同語種間的微妙陷阱。
兩人立馬又細細看了一遍。
還真是!
李冉氣得攥緊拳頭,小臂的肌肉線條緊繃,“玩文字游戲玩到國家主權上了!”
丘老看著她年輕氣盛的模樣,又笑了:“當年我們跟蘇聯專家爭論珍寶島歸屬時,對方翻譯也是這么玩的。”
他站起身,走到地圖前,用紅筆在中越邊境畫了個圈,“記住,翻譯不是簡單的語言轉換,是用詞匯構筑防線。
你們看這‘界碑’一詞,俄語‘гpahnчhыnctoл6’,每個字母都得像釘子一樣釘死在國境線上!”
林安安看著老人在地圖上堅定的筆觸,忽然覺得眼前的不是退休老兵,而是擁護家國的鐵筑城墻!
“當年周總理教我們,翻譯要有‘三鐵精神’——鐵嘴、鐵筆、鐵腕!鐵嘴能辯是非,鐵筆能正謬誤,鐵腕能守國門!”
林安安和李冉都聽得熱血沸騰,立正敬禮:“請丘老放心,我們一定守住翻譯防線!”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