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第一個查辦的，就是他這個西北軍區老首長。
明明有關地質的事他一無所知，但他卻這般信任楚明舟……
僅憑著他不怎么懂的疑似問題數據，他擔下了所有后果。
“鄭爺爺，謝謝。”
林安安的聲音很小，鄭軍長卻聽見了。
他只回頭看了林安安一眼，什么也沒說，腰桿挺得筆直，像一座無可撼動的大山，用這年邁的身軀，為西北軍區撐起一天不可逾越的天！
隨著時間推移，作戰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成冰。
“根據目前華北地震局提供的地質數據，唐市主斷層今夜將達到臨界值。”
“加上磐石軍演復核結果，足以支撐一級響應，請領導示意！”
最上手的白發領導起身，軍裝風紀扣系得一絲不茍，抬手，“啪”一聲，按下了一級響應燈！
“立刻啟動一級響應，人民群眾撤退，部隊進入震區布防！”
“是！”
環形會議桌中央的紅色預警燈刺得林安安眼眶發酸。
午夜的鐘聲敲響時，作戰室內再次響起了陣陣電話鈴聲。
幾個緊急電話被接聽。
鄭軍長也收到了楚明舟的來電，他接起電話的瞬間，林安安看見他的指節驟然發白。
“唐市區域出現地光異常，部隊已按預案進入指定位置！”
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八日，三點四十二分。
作戰室內的石英鐘秒針突然劇烈震顫起來，頂燈也開始猛烈搖晃。
林安安眼睜睜看著墻面的華國地圖從釘子上滑落，玻璃相框在地上摔得粉碎，地圖上的唐市位置恰好被裂縫貫穿。
鄭軍長手中的茶杯“當啷”落地。
“來了！”
通訊電臺瞬間爆發出刺耳的雜音，無數電文像決堤的洪水涌入作戰室內。
林安安撲向倒地的譯電員，扶住人，接過耳機：
“唐市地震里氏7.8級，矩震7.5級。”
“開灤煤礦......巷道塌方！”
“陡河水庫壩體出現裂縫！”
窗外的天空突然亮起詭異的藍光，帶著毀滅的氣息。
林安安望見遠處的人民英雄紀念碑在震波中晃動，碑頂的紅星燈忽明忽滅，仿佛也在為唐市默哀。
老警衛員突然拽住她的胳膊，“林譯員，躲到桌子底下！”
環形會議桌下，林安安聽見天花板的石膏塊簌簌掉落。
鄭軍長蹲在她身邊，還伸手把她護住了，“丫頭，記住電臺呼號，等震波過去，立刻聯系明舟！”
“是。”
約莫兩分鐘后，震動驟然停止。
林安安爬出桌子，踩著滿地碎屑沖向電臺，耳機里傳來的不再是雜音，而是有條不紊的指令：“一團負責開灤煤礦，二團死守陡河水庫！醫療組前往中心大樓廢墟！”
背景音里混雜著鋼筋斷裂的巨響和群眾的哭喊，每一個音節都像重錘敲擊在她心上。
這是唐市傳來的……
僅二十三秒，幾乎將唐市頃刻間覆滅。
周邊城市全都受到了波及。
領導們都受到不小驚嚇，但局勢穩得很快，立馬都動了起來。
“幸好，幸好啊！磐石軍演指揮官提前拉響了紅色警報，讓市區90%的居民以演習為由撤離，躲過了最嚴重的坍塌！”
鄭軍長猛地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會議桌上，“好！明舟這好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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