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沒有驚心動魄的救援,沒有嚴肅緊張的匯報,只有歷經風雨后的安寧與相守。
?
八月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前往唐市的車隊已悄然整裝。
林安安依舊跟鄭軍長的車,只是這次她坐到了副駕駛座,楚明舟則坐到了鄭軍長身邊。
他們今天要跟隨組織上派的領導一起前往唐市,慰問的同時,還要送一批藥物過去,另外還得收集災后詳細資料。
天空上幾架運輸機正轟鳴著掠過云層,那是前往唐市最險峻災區的空投物資編隊。
自地震發生已過去五天,救援的喧囂漸漸沉淀,取而代之的是舉國上下支援重建的熱潮。
車隊駛離京都時,朝陽正從地平線升起,將人天安門廣場染成了金紅色。
林安安靠在車窗上,看著街景飛速倒退,心中思緒翻飛。
她也算經歷了兩次毀滅性天災,一次比一次慘烈。
把這些寫進書里,其實是很沉重的。
不過,新書《曙光》已經在她腦海里形成了基礎框架。
林安安相信這趟唐市之行,會非常有意義。
緊了緊膝蓋上的布包,里面放著厚厚一沓錢,是她這兩天陸續去取的,整整一萬元。
本身是想在京都捐的,畢竟物資得靠這邊收集采購,但鄭軍長知道這消息后,讓她先別急,把錢先帶上,去唐市看看情況再說。
車子駛入唐市地界時,空氣里開始彌漫著消毒水和塵土混合的味道。
公路兩側的農田里,臨時搭建的帳篷連成一片,紅旗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越靠近市區方向,損毀的跡象越明顯——房屋幾乎全成了廢墟,斷裂的路牌歪斜地插在廢墟里,偶爾能看到背著噴霧器消毒的防疫人員。
“那邊是開灤煤礦的方向。”老警衛員看了眼左邊。
林安安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昔日的工業建筑群已化為一片瓦礫,唯有幾個歪斜的煙囪倔強地矗立著,像一個個沉默的驚嘆號。
車子緩緩駛入軍區駐扎點范圍,林安安的呼吸陡然停滯。
眼前的景象比想象更觸目驚心!
主干道兩側的建筑幾乎全部倒塌,屋瓦的殘骸堆疊成小山,偶爾能看到半截斷裂的墻體上,還掛著褪色的標語。
一輛被壓扁的公交車斜倒著,車窗玻璃早已粉碎,車頂覆蓋著厚厚的灰塵。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沙礫,陽光透過塵埃,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
“再往前五公里處,是唐市的路南區,原本是商業中心。以前晚上可熱鬧了,現在……”
車子停在了一處臨時搭建的醫療點附近,白色的帳篷外排著長隊,穿白大褂的醫生和穿軍裝的戰士穿梭其間,為傷員處理傷口。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望著廢墟的方向,手里緊緊攥著一張泛黃的全家福。
只一眼,就讓林安安紅了眼眶。
“首長,到了。”
老警衛員率先下車,替鄭軍長打開車門。
林安安推開車門,只覺一股伴著血腥味的潮濕感撲面而來。
視線穿過密密麻麻的人群,看向遠方,隱約還能看見大壩,搶險時堆砌的沙袋仍整齊地碼放在壩體上,像一條蜿蜒的生命線,眼下還有好些戰士正在加固堤壩,形成排排小點。
楚明舟走到她身邊,聲音低沉,“地震時,水庫水位暴漲,壩體出現管涌。當時磐石軍演的第一隊就在那,可惜人手不夠,好些戰士就用身體堵沙袋......”
林安安看著他平靜的側臉,忽然想起地震夜作戰室里,那個關于“陡河水庫險情已控制”的通報。
原來那短短幾個字的背后,是無數戰士用血肉之軀筑起的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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