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昔已經站在鏡子前半個小時了,一動沒動,她手里捏著一支驗孕棒,上面赫然兩道刺目的紅杠正無聲的提醒著,她犯了大忌。
傅時宴體外過很多次,可不知怎么這一次失敗了。
她竟然還抱著僥幸的心理,一點補救措施都沒做。
傅家門風出了名的嚴,她雖跟傅時宴沒有血緣關系,但對外一直都是兄妹相稱,要是讓人知道她懷了傅時宴的孩子,別說她,整個傅家都會被口水淹沒。
而她,勢必也會從這兒徹底消失。
不行,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身后傳來清脆的敲門聲,嚇得宋昔以最快的速度將驗孕棒扔進垃圾桶,又連抽了十幾張紙巾揉成團覆蓋在上面。這才轉身,雙手撐在臺面上,企圖用自己的身體遮擋一些。
門被推開,是她小秘,“昔姐,你身體不舒服嗎?怎么臉色這么蒼白?”
不是傅時宴,她松了一大口氣,“我沒事,你有事嗎?”
“不是我,是小傅總……”
宋昔趕到夜總會的時候,包廂外站了一排人。
傅時宴的助理從里頭擠了出來,表情像是抓到了救星,“昔姐,你可算來了。”
宋昔攏了攏身上的風衣,巴掌大的臉上表情極淡,“我哥呢?”
助理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宋昔,“還在包廂里。”
她又追問了一句,“受傷了么?”
助理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沒,江二少比較嚴重……”
她掃了一眼,圍觀的人群立即散了去,她才淡淡應了一聲,去了包廂。
包廂里的其他人已經撤完了,只剩下翻倒的茶幾沙發,酒瓶杯盤碎了一地。
一片狼藉里,傅時宴坐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長腿懶散交疊,單手搭在身邊女人的輪椅椅背上,抻著脖子任由她用紙巾處理臉上身上的血跡。
傅時宴看見宋昔,沒有起身的意思,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薄唇微挑,“我媽讓你來的?”
由于心虛,宋昔下意識的躲開他的視線,旁若無人踢開面前的障礙物,走到他面前,“嗯。”
傅時宴眼底帶著嘲意,輕嗤了一聲,嘀咕了一句,“可真夠聽話的。”
宋昔是傅時宴的母親霍明珠的私人助理,她還沒成年就跟著霍明珠,外界都傳霍明珠拿她當自己的接班人在培養。她出色的業務能力和被重用程度讓她的風頭遠壓傅家的獨子傅時宴,明眼人都知道,他倆面上和諧,暗里較勁。
沒有人知道他們私下的禁忌關系。
傅時宴在人前一直這樣,不留情面的嘲諷、羞辱和打壓她。
他們會上床,無非是這種環境下的一種畸形、扭曲的釋放而已。
他是,她也是,起碼她一直這么認為。
聽出他話里的諷刺,宋昔也不反駁。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臉上一絲波動也無,“為什么打架?”
傅時宴還沒說話,他身邊的小姑娘就紅著眼睛開口,“宋昔姐,你別怪阿宴。是江少爺要非……”
傅時宴打斷她,“跟你有什么關系。看著不爽就打了,還需要理由?”
他的維護之意太明顯,宋昔都沒忍住去看他身邊的小姑娘。
她記人記事向來清楚,很快想起這是傅時宴的初戀女友,叫于紓意。她剛到傅家沒多久,他倆就分手了,于紓意出國,一走就是十二年。于紓意走后沒多久,傅時宴就把她睡了,她以為于紓意這個名字就這么過去了,沒想到時隔這么久,她還能以白月光的姿態站在他身邊。
傅時宴身邊的女人向來挺多,宋昔都沒太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