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讓人不適,好像什么事都能用錢解決。
我搖頭,語氣堅定,“我們不換,你問問其他人吧。”
何生屹并不理會我,“兩千夠不夠?”
我轉過身去,不再理何生屹,總覺得多看一眼,就是對從前那個阿屹的侮辱。
何生屹見我不動,語氣更冷,“五千,林晚,這是你在臨川端茶倒水一個月的工資了吧?別得寸進尺。”
張騫實在看不下去了,罵了一句臟話,站起身,“說誰端茶倒水?林晚是咱們規劃二組正兒八經的規劃設計師。這位置是我們提前預約,你們自己找上門要換的,到底誰得寸進尺?”
何生屹笑出聲,“你怎么不說你是臨川老板娘?初中畢業了嗎?就規劃師。”
我偏了偏頭,在他嘲諷的目光下,脊背發涼。
可有句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已經這樣了,還有什么舍不出去的呢?
我冷淡道,“嗯,我只是個端茶倒水的,趕著時間吃飯去做兼職,何總還是跟其他人換吧。”
我拉著張騫重新坐下。
何生屹面無表情,“一萬。”
我沒說話,張騫就開口拒絕了,“不換!你是想買號還是想搭訕?沒完沒了是不是?”
是啊,前面后面都有人排隊,何生屹非要找上我,卻不是像張騫說的搭訕,只是想找我麻煩。
我不明白,從前是我纏著他不放,可是現在,我已經恨不得繞著他們走了,為什么不能放過我呢?
何生屹面帶諷刺,“你是她什么人?我跟她說話輪到你多管閑事?”
張騫話趕話,“我們什么關系輪不著你管!今天這閑事我還就管了,你要是真有錢,把餐廳買下來得了,別說插隊,你坐在廚房吃也沒人有意見,隔這在這裝給誰看?”
何生屹明顯動怒,伸手就要去扯張騫的衣領。
我先一步,把張騫拽到后面護著,對上何生屹的眼睛。
那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恍惚間好像看見一抹受傷的情緒。
從前阿屹跟別人有矛盾的時候,我要是幫對面說一句話,他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委屈的不行,“你怎么可以幫別人?我不是你最愛的人了嗎?”
他平常都是成熟穩重,唯有這時候,才有些同齡的人模樣,所以我分外珍惜這樣的畫面,有那么一瞬間,甚至覺得眼前站著的人,是我的阿屹。
可這情緒轉瞬即逝,很快就被厭惡替代,“三萬不夠?還想訛?”
我腦子里嗡鳴一聲,像被人在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連帶著腰上和頭上的淤傷也跟著隱隱作痛。
是我看錯了。
何生屹已經什么都不記得了。
怎么還會對我露出受傷的眼神,我不知道我在癡心妄想什么。
這時,身后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要是想繼續上頭條,你就繼續。到時候就不是三萬能解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