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擦干了眼淚,沒再說什么,坐在椅子上,愣神想著。
葉海花張嘴想說些什么,但是又覺得不應該說,于是又沒說。
“你是想說,棕隸哥這么多年,生不見人的,是不是出了意外嗎?”周老太太看向葉海花。
葉海花點了點頭。
“怎么沒想過呢,我父母想著如果棕隸哥要是毀婚了,總不至于父母妹妹都不要了,也不聯系,這么多年,估計人已經沒了,所以勸我別等了,再嫁個好人吧!”
“我不甘心,棕隸哥驚艷了我的青春,溫暖了我的童年,承諾了我一輩子的幸福,我怎么忍心就這樣在唾手可得的時候,放棄這份幸福,于是我又等了幾年,直到我二十五六了!家里哥哥,張家妹妹都結婚嫁娶了,我依然獨身一人!”
“這時候就連張家父母也勸我,讓我別等了,棕隸哥估計人不在了!否則怎么會十年都不聯系父母未婚妻的呢!”
“張家父母勸說過后,我抱著棕隸哥的幾封信件哭花了眼,第二天,我直接剪掉了我長發及腰的頭發,雖然那時候已經建國了,但是我們舊時候的女子,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是不能輕易毀損的,我剪掉這長發,就是想告訴別人,我此生不二嫁,我生是張棕隸的人,死也是張棕隸的鬼!”
葉海花簡直難以置信,那個年代就敢反抗父母,冒天下之大不韙,可見周老太太守著未婚夫的意愿有多強烈。
“再之后,我給棕隸哥立了衣冠冢,做了他的未亡人,張家父母也把我當作了兒媳婦,妹妹也把我當作了大嫂看待!我就這樣受著,熬著,等著我們奈何橋相聚的那一天,我相信我們相聚那天,奈何橋上的彼岸花會開的很燦爛,微微飄散著沁人心脾的花香”
葉海花自認為沒有什么可以打動她這個蒼老的心了,經過第一任前夫的重男輕女,家暴,被叛,再加上第二任的前夫的權衡利弊和離婚,她的心已經蒼老的不再愿意相信這個世界有真情在了。
但是今天周老太太現身告訴她,她跟一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人結了婚,她等了一輩子,念了一輩子,依然感激曾經那么驚艷決絕的人點亮了她灰暗的人生。
元寶聽到這里的時候,嘴巴已經吃驚的合不上了,怎么會有這么傻人呢?萬一張棕隸娶媳婦了呢?萬一張棕隸背叛了他們的誓言呢?再或者他出了意外呢?
吃驚的不僅僅是元寶,包括旁邊她父母也一樣。
贏燦如覺得周老太太真傻,何必呢,就當他死了,再嫁人不就行了,非要較真等他,如果換成是她,別說金來富沒死,但凡他只顧的自己所謂的理想抱負一走了之,讓老娘等他三五載,狗屁,她扭頭拿著他給的聘禮,直接嫁人!
金來富總覺得贏燦如剛剛看自己的眼神有點犀利,他又沒做錯什么,瞪他干什么?
“葉阿姨,那昨天來的那個穿燕尾服的小伙子是誰啊?和張棕隸啥關系?”元寶著急問道。
葉海花嘆口氣,開口道,“是張棕隸的孫子,他來送信的!”
“他有孫子了?來送信?意思人都不親自過來?這也太不是人了吧?”元寶替等了他一輩子的周老太太鳴不平。
“說的不就是這個,我那天在周老太太家,這剛好遇到那個孫子,他拿了一封信直接遞過來,周老太太看了,直接哭的不能自已!”葉海花唏噓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