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又見孫堅雖然危襟正坐,但卻時不時的輕微扭動一下身體,顯然很不舒服,于是說道:“文臺兄若是覺得跪坐不適,不妨放開一些,我這邊沒有這么多的規矩。”
“如此太過失禮了吧?”孫堅小心翼翼的說道。
張新眼睛一瞪,“我輩男兒征戰沙場,圖的就是一個痛快!哪有那么多的失禮?”
說完,他便將自己的雙腿抽了出來,盤腿坐在位子上。
舒服。
真不錯,不用跪坐的感覺真不錯。
跪坐的時候,雖然屁股下面有個小凳子,不至于將自己的腿壓麻,但老是這么蜷著腿,時間久了也不舒服。
這點鬼子就沒學到精髓,屁股直接坐在腿上,坐的久了,整個人都麻了。
“君侯說的是,是堅矯情了。”
孫堅本就是個輕俠之輩,生性輕佻灑脫,此言深得他心,又見張新不再跪坐,他也不再堅持,將腿抽了出來。
哦,爽。
孫堅臉上頓時露出了舒爽的表情。
“這就對了嘛。”張新拍拍手,吩咐奴婢上酒菜。
眾人開始推杯換盞。
張新一邊喝著,心中一邊琢磨。
是不是可以把孫堅收入麾下?
孫堅雖然是吳國政權的奠基者,但他本人卻是個實打實的漢室忠臣。
討黃巾,他在朱儁麾下,征西涼,他在張溫麾下,討董之時,他在袁術麾下。
直到他死,都從來沒有獨立過,而是一直在做別人的部將。
孫堅死后,孫笨......哦不,孫策。
孫策也是袁術的部將,直到袁術貿然稱帝,這才讓他找到了獨立機會。
如果說得到傳國玉璽后的孫堅,有沒有野心還有待商榷,但得到玉璽前的孫堅,毫無疑問是有收服的可能性的。
此時的他,只不過是個沒有關系,想要依靠軍功晉升的武夫罷了。
自己是宣威侯,又有蔡邕弟子的身份,如果區星叛亂時,自己上書舉薦,又會多一層舉主和故吏的關系。
知遇之恩,那可是很重的。
思及此處,張新對孫堅的態度不由得熱情起來。
孫堅受寵若驚。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一群大男人,又都是一路征戰出來的,話題很自然的就引到了軍事上。
張新擊烏桓,破鮮卑,攻金城,西縣智退韓遂,聽得孫堅欽佩不已,也將自己過往的經歷一一道來。
不過他心里還是有點逼數的。
中平元年討黃巾那段,沒敢拿出來說。
很快堂中氣氛便熱絡起來。
一個有心收服,一個有意巴結,一場酒宴,賓主盡歡。
孫堅喝得大醉,當夜便住在了宣威侯府中。
次日孫堅醒來后,來到張新處辭行。
張新將他送到門口,把羊還給了他。
只有君主對臣下才不用還‘摯’,張新雖然算是國君,可以在堂上受禮,但孫堅此時還不是他的臣屬,因此這只羊要還給他。
這是禮法。
孫堅再拜行禮。
回去的路上,孫堅滿面羞慚,不斷唉聲嘆氣。
黃蓋見狀不由詢問。
孫堅道:“原本我還以君侯的出身而看他不起,今日一見,方知是我傲慢了。”
“他為報張寶救命之恩,明知黃巾叛逆,卻依舊從之,此乃義也。”
“他雖從賊,卻未忘報效國家,擊烏桓,定鮮卑,此乃忠也。”
“張寶托孤女于他,他寧愿被陛下罷官,也不愿違背諾言,此乃信也。”
“我先前對他多有冷待,昨日他卻待我如此禮敬,此乃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