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聞言一臉懵逼。
不是,陛下您什么情況?
剛才還要殺了人家,說不來就先殺兒子,再號召天下兵馬討伐叛逆。
怎么轉眼之間,就又是驃騎大將軍,又是錄尚書事、冠軍侯什么的?
還讓人家帶兵來?
這可是輔政大臣的待遇啊!
我就離開這么一會,錯過了什么?
不過,他久在朝中,經驗何等豐富,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密詔,再加上劉協剛剛出去。
看來陛下這是改主意了。
“唯。”張讓應道。
“這封密詔,你親自去送。”
劉宏看著張讓,笑道:“朕撐不了太久了,你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青州,將雒陽的形勢告訴張新,讓他用最短的時間到雒陽來。”
“此事唯有你去,朕才能放心,又要辛苦你了。”
張讓聞言淚如泉涌,重重的點了點頭。
“陛下有命,奴婢萬死不辭!何況區區辛苦?”
劉宏點點頭,又將蹇碩召了過來。
“朕會給你留一份遺詔,你要想辦法殺了何進,擁立協兒登基!”
蹇碩含淚應下。
劉宏強撐病體,用顫抖的雙手寫了一封親筆遺詔交給蹇碩,隨后沉沉睡去。
一隊天使車駕駛出雒陽,大張旗鼓的往青州而去。
與此同時,張讓喬裝打扮,騎著快馬,先車隊而去青州。
過了數日,天有日食。
劉宏趁機免了馬日磾的太尉之位,改封劉虞為太尉,依舊令其鎮守幽州,并去密信一封,讓他扶保劉協。
劉虞仁義有余,能力不足,又十分迂腐。
若讓他入朝輔政,搞不好就站到黨人那邊去了,這樣反而會掣肘張新,不利國家。
因此,劉宏并沒有給他錄尚書事之權。
就讓他留在地方上,假如日后張新真的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劉協也能有一個可靠的外援。
張新是劉虞故吏,劉虞若是以清君側的名義擊他,他根本無法反抗。
即便他敢反抗,擊敗了劉虞也不要緊。
故吏擊舊主,會失了天下人心。
到時候就算張新能繼續掌權,也對劉協構不成威脅了。
同時,劉宏也給皇甫嵩去了一封密信,讓他好好鎮守長安,看好董卓,扶保劉協。
皇甫嵩,同樣也是作為劉協外援安排的。
劉宏思來想去,覺得應該沒有什么錯漏了。
朝堂上,有董太后和十常侍的幫助,又有劉協力挺,張新可以盡情施展才華。
地方上,有劉虞和皇甫嵩作為外援,他們二人都有兵權,可以很好的制衡張新。
無論蹇碩殺不殺得了何進,只要張新持他密詔帶兵前來,劉協一定能夠順利登基。
有皇甫嵩看著董卓,大漢唯二能和張新較量的人,何進都調不動了。
“如此,應該無虞了吧......”
往后的日子里,劉宏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昏迷的時間越來越多。
董太后與劉協日日前來探視,以淚洗面。
“生死有命,母親不必太過傷心。”
劉宏看著祖孫二人如此悲傷,心中愧疚,不由嘆息。
“悔不該耽于逸樂,至有今日。”
言畢,再次昏迷。
祖孫二人大哭。
趙忠連忙上前寬慰,將兩人勸了回去。
次日清晨,劉宏再次醒來。
“阿父,阿父......”
“陛下。”
趙忠紅著眼睛跑了過來,“張讓他去青州了,你忘了嗎?”
劉宏一愣,這才回想起來,不由自嘲一笑。
“朕死期將至,心智竟衰敗至此。”
趙忠落淚。
“阿母......”劉宏開口道:“朕想看修馬蹄。”
“好。”
趙忠拭去眼淚,連連點頭,“奴婢這就去安排。”
說完,趙忠急匆匆的往太仆寺去了。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趙忠帶著幾名工匠,就這么牽著馬進了嘉德殿。
見劉宏睡了過去,趙忠慌慌張張的上前,伸手在他鼻下試了一下。
“還好。”
趙忠松了一口氣,命工匠們保持安靜,耐心等待。
又過了一會,劉宏悠悠醒來。
“修馬蹄......”
“來了來了,陛下,來了。”
趙忠連忙上前將劉宏扶起,隨后看向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