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權輕,州府議事不能如同太守國相那般,稱呼上朝,退朝。
但州牧可以。
因為從職權上來說,州牧其實就是太守plus,州府吏員拿的也是州牧給的俸祿。
隨著張新一聲令下,臨甾州府立刻忙碌了起來。
州治遷移不是動動嘴,把人都帶過去就行。
一些州府專用的器具、儀仗,以及歷年的文書檔案什么的,都需要全部整理、分類好,一起搬過去。
尤其是文書檔案,全是竹簡所寫,搬運起來麻煩的不行。
等到了地方,還得一一分類,重新放置。
不過有華歆在,這些事情倒是不用張新操心。
上位者是這樣的,只需要知人善用就可以了,而下屬要考慮的就很多了。
張新回到后院,見張讓已經上好藥睡去,便沒有打擾,在院中找了個地方坐下。
拿出劉宏的密旨又看了一遍,張新長長的嘆了口氣。
大哥的恩情還不完啊!
但張新記得,劉宏駕崩好像沒兩天,劉辯就登基了。
他不知道劉宏會不會因為他的到來,做出一些額外的安排,但光憑張讓提供的情報來看,恐怕劉辯登基的歷史不會扭轉。
蹇碩此人健壯如虎,膽小如鼠。
如果劉宏沒有其他后手,光靠蹇碩一人,是殺不了何進的。
何進不死,蹇碩區區一個小黃門,即便是有著上軍校尉的頭銜,如何能與滿朝公卿對抗?
又如何能與何進、黨人手中的兩萬禁軍對抗?
對抗不了,劉辯登基就沒有任何阻力。
劉辯乃是何皇后所出,身兼嫡長,他登基稱帝,合法性可以說是拉滿了。
誰也挑不出毛病。
若是劉辯登基成為既定事實,張新再帶兵去雒陽,意義就不大了。
他手上是有劉宏的密詔。
但何進完全可以不認,說他是矯詔,再讓劉辯以天子名義下詔,定他為叛逆。
到時候就只能打了。
誰的拳頭大,誰就是正統。
可是這樣一來,即便他能成功打進雒陽,也會面對歷史上董卓所面對的問題。
廢帝!
而且這個帝必須廢!
否則劉宏給他的密詔上,寫的是扶保劉協,他打進雒陽去,輔佐劉辯算是個怎么回事?
以張新現在的威望,能行廢立之事么?
顯然不能啊!
他在雒陽,看似風光無限,能與何進、黨人斗的有來有回。
實際上,他就如同那半空中的風箏。
飛的穩不穩,全看劉宏這根繩子結不結實。
現在繩子斷了,他就是那斷了線的風箏,在雒陽毫無根基。
這種情況下廢帝,那不是找死么?
到時候諸侯討的就不是董卓,而是張卓了。
是,張新是可以憑借知曉未來的優勢,將袁紹、曹操等人囚禁起來,或者干脆直接殺了。
但董卓的失敗,是因為外部的壓力么?
袁紹袁術被他捶成麻花,王匡曹操全軍覆沒。
除了孫堅那個愣頭青,其余諸侯誰給董卓上過壓力?
主要原因還是在內部。
董卓征辟黨人名士,為陳蕃、竇武等叛賊平反昭雪,還不計前嫌的給袁紹、韓馥、孔伷、張邈這些后來討伐他的人,授予太守、州牧等官職。
他對黨人還不夠好么?
然而他摘了黨人的桃子,黨人又豈能甘心?
外部諸侯起兵,內部刺殺不斷,根本防不勝防。
張新可不想在雒陽天天被人刺殺。
反正調集大軍、糧草、征發民夫也沒這么快,索性先答應張讓起兵,蹲在平原看看。
若是劉宏有其他安排能殺了何進,或者劉協能夠登基,他就帶兵進京玩困難模式,和黨人再斗上一遭。
也算還了大哥的知遇之恩。
若是歷史沒有改變,依舊是劉辯登基,那他就在平原玩簡單模式,準備討董了。
“就這么辦吧!”
張新收好密詔,站起身來,看向徐州方向。
“陶謙啊陶謙,你最好識相一點,別在這個時候給我添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