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我倒是覺得君侯此計可行。”
這時張遼開口道:“我軍二月出征,如今已是九月下旬,將士們在營中待了這大半年,精力無從發泄,人皆思戰。”
“倒不如趁此機會干他一仗,如此既能發泄將士們的精力,又能振奮聯軍士氣,一舉兩得。”
這次出征,張新帶的皆是二十到三十歲的青壯。
董卓就在河對岸,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動進攻。
為了保存體力,張新讓麾下的將領們把士卒都分成三個部分,每日操練一部,另外兩部待命。
這樣既能保持戰力,又不至于交戰之時士卒疲憊,沒有可用之兵。
算下來的話,每個人都是三日一練,對這些正值壯年的小伙子們來說,精力確實是無從發泄。
“即便如此,還是應該再等等。”
荀攸堅持道:“等到大河結冰之時,董兵的士氣也就低落了,到那時,才是我軍的進軍之機。”
“君侯此計雖好,但卻太過險峻,一旦行之,不是大勝,就是大敗,還是穩妥一些為好。”
從去年八月董卓進京之時開始算,董兵已經離家一年多了。
若是董卓沒有遷都,沒有火燒洛陽,士氣或許還能維持的住。
可現在的雒陽就是一座空城,周圍百姓死的死,遷的遷,董兵想要劫掠發泄一番都做不到。
董兵在此駐守,就猶如那深山老林中的護林員一般,條件十分艱苦。
幾個月或許還行,可時間一旦長了,心中難免感到孤寂。
更別提關外還有數十萬聯軍虎視眈眈,董兵的精神壓力可想而知。
等到黃河結冰,孟津南岸的董兵失去天險,壓力只會更大。
“軍師,打仗哪有不冒險的?”
張遼是真覺得張新的計策不錯,可以搞一波。
他比張新還要小幾個月,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待在軍營里大半年,都快閑出屁來了。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豈能輕易冒險?”
荀攸堅持己見。
在他看來,聯軍是正義之師,張新又素來厚待士卒,軍紀嚴明,大軍士氣一直保持的很不錯。
以虎狼之師,對思歸之卒,沒了黃河天險,這場仗不會太難打。
既然如此,只需按照原來定下的戰略,冬季進軍即可,沒有冒險的必要。
畢竟張新不是曹操、鮑信、孫堅這些小卡拉米。
他若是敗了,對聯軍的士氣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甚至整個討董聯盟,都極有可能因為這場失敗而宣告解散。
張新任由他倆爭論,心中不斷推演著這條計策的成功率。
正在此時,突然有士卒來報,徐和求見。
“他怎么也來了?”張新微微皺眉。
荀攸、張遼停止爭論,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不對。
少頃,徐和進來,躬身行禮。
“君侯,你要投董嗎?”
“胡說。”
張新不悅道:“外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還不知道嗎?”
“可是外面現在都傳遍了!”
徐和焦急道:“王匡軍日日堵在末將大營門口叫罵,整個河內,無論是大族還是百姓,皆言君侯要投董!”
“前軍的士卒聽了之后,都不知道要不要繼續作戰了!”
張新、荀攸、張遼聞言,面色大變。
“袁紹怎能如此!”
荀攸怒道:“大敵當前,不思進軍,反倒挑起內斗耶?”
“四世三公,大失所望!”
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能將流言散布到大族、百姓皆知的,估計也就只有袁紹了。
董卓不行。
沒這個能力知道吧。
或許這都不叫散布流言了,而是引導輿論!
“四世三公如此大的名頭,不曾想竟然養出個廢物來!”
張遼冷笑道:“董卓用間并不高明,各路諸侯都不信,只有袁紹信了,不僅斷我糧草,還派人來亂我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