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鐵騎聞言,舍了絳邑大營,轉而向南追擊。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李傕看到了那桿熟悉的大纛。
“咦?”
李傕動了動鼻子,感覺有些不對。
他可是在張新麾下待過的,見過黃巾舊部。
那些黃巾舊部經過張新這些年的厚養,個個甲兵精良,威武健壯,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彪悍的氣息。
眼前的這五百士卒,雖說甲兵也算精良,但總感覺沒那個味道。
“難道統領這支兵馬之人并非君侯?”
李傕心中疑惑,“他是聽聞我軍到來,但受百姓拖累,無力抵擋,所以才派出這支疑兵,好把我引開?”
“也不對啊......”
李傕搖搖頭,“以君侯之智,不會不知,董公若派騎兵追擊,定是我與郭多領兵。”
“我二人皆在他帳下待過,認得出他的親衛營......”
李傕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繼續追擊。
雖說他無法確定統領這支兵馬的人是不是張新,但老話說的好哇
來都來了。
況且董兵昨夜一路疾行,先是突襲龍門渡,又是追擊徐晃殘兵,馬力早已所剩無幾。
此時再回頭去絳邑,縱然馬匹能夠跑到那里,怕是也無力沖鋒了。
思及此處,李傕手中長矛一指。
“追!”
馬蹄聲轟隆。
王猛看著身后緩緩逼近的西涼鐵騎,咧嘴一笑。
“傳令士卒,疾行。”
張新軍的騎兵皆是一人雙馬,因此他在臨走前,留了一些戰馬在營中,讓王猛組建一支騎兵。
現在的騎兵雖然因為張新的緣故,基本都配備了馬中三寶,可以在短時間內學會騎馬。
可作戰卻沒有那么簡單。
當然了,這支騎兵也不是用來作戰的。
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應對今天這種局面,引開董卓騎兵。
隨著王猛一聲令下,白波騎兵陡然提速。
他們此前都是步卒,有馬鐙和馬鞍的輔助,慢速騎馬沒有問題。
如今速度一提上來,陣型瞬間變得混亂,馬上的騎士也開始變得東倒西歪。
甚至有些人還被甩下了戰馬。
李傕見狀,心中愈發確定,這支打著張新旗號的騎兵,根本就不是他的親衛營!
但事已至此,李傕也只能繼續追擊。
白波騎兵馬力充足,但騎士的水平太次,速度提不上來。
李傕騎兵馬力枯竭,但在西涼騎士的操控下,兩軍之間的距離反而正在慢慢縮短。
他逃、他追,他
王猛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山口,再回頭看看已追至不足百步的李傕軍,下令道:“把大纛丟在這里。”
張新的大纛便這么被留在原地。
王猛一夾馬腹,帶著白波騎兵沖進了山口,隨后留下一道囂張至極的聲音。
“你過來啊!”
“停!”
李傕連忙勒馬觀察。
山口的中間是一條小道,并不算寬,大約只能容納三匹馬并排而行,兩側皆是峭壁。
如此地形,簡直就是一個天賜的設伏之地。
李傕又看了看身邊士卒,他們胯下戰馬的精神都不是很好,不斷打著響鼻,顯然差不多到極限了。
思慮再三,李傕帶上王猛留在原地的大纛,緩緩退兵,回去找董卓復命。
追吧,害怕山里有埋伏。
再去絳邑吧,人能堅持住,馬也堅持不住了。
好在此次追擊雖未殺傷敵軍,但得了張新大纛,對董卓也算是有個交代。
李傕回到龍門大營,將張新的纛旗拆下,入帳獻給董卓。
“張新的大纛!”
董卓十分激動,連忙上前,一把將纛旗從李傕手里薅了過來。
“嗯,不錯,是他的大纛。”
看著纛旗上那‘漢宣威侯張’的字樣,董卓連連點頭。
纛旗比之一般將旗,上面除去字號以外,還有極其復雜的裝飾圖案,制作一面耗時日久,不可能是假的。
“稚然與我好好說說,你是如何奪得張新纛旗的?”
董卓此刻的心情極好。
此次追擊,李傕雖然沒能把張新的人頭帶回來,但張新連大纛都丟了,想必此戰敗得極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