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給朱儁寫完信,繼續與眾人議事。
直到天色已晚,他才宣布議事結束。
“今日就到這里吧。”
眾人起身行禮。
“末將告退。”
“下官告退。”
待眾人走后,張新看向一旁的陳琳。
“是否都記下了?”
“記下了。”
陳琳點點頭,“君侯可要查看?”
他是衛將軍府的主簿,今日商議軍事,自然是由他來記錄。
張新招招手。
“拿來吧。”
陳琳將竹簡上的墨跡吹干,雙手遞給他。
張新接過,仔細查看著眾人的建議,心中不斷思考。
“牧伯。”
崔琰帶著兩名小吏走了進來。
張新抬頭看去,見小吏們抬著一口箱子,開口問道:“何事?”
崔琰躬身一禮。
“這是今日各郡守縣令傳來的文書。”
“又是求情?”張新看著他。
“是。”
崔琰點點頭,“牧伯看么?”
張新搖搖頭。
郡縣長吏不是本地人,但他們久在地方,和當地大族的關系很深。
太守國相倒還好說,畢竟是二千石的大吏,權力又大,朝廷對他們的調動比較頻繁。
可縣令長就不一定了。
有些縣令長待在青州的時間,甚至比張新的年齡還大。
這么長的時間,或是利益糾葛,或是真的處出了感情。
再加上張新要殺這么多人,確實會對郡縣的政務造成一定影響。
于公于私,他們都得上奏求情。
這幾日各地的求情奏表如同雪片一般飛來,每日都能裝滿一兩箱。
由于奏表太多,張新實在是看不過來,只能讓崔琰去甄別一下。
凡是涉及到求情的,他一律不讀不回。
崔琰會意,揮手讓小吏把箱子抬下去,隨后看向張新。
“牧伯。”
崔琰進言道:“此次大案涉及范圍之廣,郡縣為之一空。”
“有些縣的縣衙里,此刻就只剩下三五個吏員,實在是難以運轉。”
“臣覺得,牧伯是否可以特赦一些吏員,讓他們回去做事?”
“你也求情?”
張新淡淡的看著他。
“牧伯你誤會了。”
崔琰連忙搖頭,“臣只是為牧伯考慮,畢竟距離明年春耕,也就只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了。”
“這么短的時間,各縣既要征辟士子,又要重新教導,能來得及么?”
“況且......”
崔琰頓了頓,繼續說道:“有些縣中的士子大部分都被捕了,縣令也未必能夠征辟到足夠的人手。”
“若是誤了春耕......”
“牧伯。”
崔琰抬起頭,“各縣最近的怨言很大啊!”
“有怨言讓他們給我憋回去。”
張新冷哼一聲,“這些長吏,平日里大族魚肉鄉里,欺凌百姓,他們看不見。”
“現在還有臉過來求情?我還沒計較他們的失察之罪呢!”
“不赦!一個都不赦!”
這個頭不能開。
若把張三赦了,那罪名和他差不多的李四要不要赦?
不赦,人心不服。
憑啥大家犯的錯都差不多,他張三能活,我李四就得死?
若是赦了李四,那王五呢?
趙六呢?
此次需要抓捕的人共有十余萬。
若開了這個頭,那就沒完沒了了。
“那各縣那邊......”
崔琰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去寫一道敕令。”
張新想了想,道:“令各郡縣長吏自行遞補吏員,若確實是征辟不到人的,可以來找州府要。”
“告訴底下的郡縣,缺人,我給他們補。”
“求情?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