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潁川老家?
韓馥心中先是一喜,隨后冷靜下來。
如今他已失了所有權勢,繼續留在鄴城,那就是寄人籬下,仰人鼻息。
看人臉色過的日子,肯定舒服不到哪里去。
更別提他先前還得罪過張新。
現在張新為了安撫冀州官員,暫時沒有對他動手的意思。
可日后呢?
等到張新盡收人心之后,再想弄死他,手段可就多了。
什么失足落水,掉進糞坑,暴病而亡
思及此處,韓馥的身軀略微有些顫抖。
他很想說回老家,可又怕這是張新的試探。
留在鄴城,或許還能多活兩年。
若是回家,會不會半路就死于山賊之手?
“這......”
韓馥遲疑道:“草民愿留鄴城......”
“韓公不必多慮。”
張新觀其面色,便將他心中所思猜了個十之八九,索性直接把話挑明。
“我此言非是試探。”
張新微微一笑,“先前青州之事,乃是袁紹挑唆,非公之過也。”
“今公舉州以降,免去戰亂,如此大功,足可相抵。”
“我與公并無私怨,反而還有盟誓討董之誼。”
“昔日我舉大兵,公給糧草,你我并肩勠力,共討國賊,今日思之,頗為令人懷念啊......”
韓馥聞言,面上憂色稍去。
“我知公心中憂慮,但還請公放心。”
張新笑道:“公心中如何想的,盡可如實說來,我無有不允。”
“再者說了,我若是想要對公不利,何需如此麻煩?”
早在出兵之前,張新就已經考慮過,如果抓住袁韓二人,當如何處置。
袁紹必須死,自不必說。
可韓馥嘛
這人實在是無能至極,成不了事。
根本沒有殺的必要。
把他留著,既能彰顯自己的仁義,又能收服冀州人心,一舉兩得。
“張新還是個忠厚人吶!”
韓馥見張新如此坦蕩,徹底放下心來。
“既如此,草民請歸鄉里,日后以耕讀為業,不再出仕,還請牧伯成全。”
張新說的對。
他若是想對自己不利,直接把自己關在鄴城,尋機下手便是,何需試探?
“好。”
張新點點頭,“那便請韓公再在州府小住幾日,待我處理完州中事務之后,禮送韓公出境。”
“不不不......”
韓馥聞言連忙擺手,“州府乃是牧伯居所,馥一介草民,又怎能......”
“住吧住吧。”
張新十分豪爽,“左右也就這幾日的事,韓公搬家也太麻煩了些。”
“我等韓公回鄉之后,再住進來便是。”
韓馥一再推辭。
張新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再勉強,而是親自將他送出州府。
韓馥拜謝。
送走韓馥之后,張新快步走了回來,找到荀攸。
“公達,先前我令你派兵前往黑山設伏,你可有收到軍令?”
“君侯勿憂。”
荀攸咧嘴一笑,“早在得知袁韓火并之時,攸便遣人去了。”
“時黑山楊君等人已經下山,有他們作向導,于山中各處隘口埋伏。”
“袁紹只要敢從黑山過,必插翅難逃!”
荀攸說完,想了想,又補充道:“攸至少有九成把握可以擒殺袁紹!”
話還是不能說的太滿。
萬一袁紹沒走黑山怎么辦?
或者袁紹走了黑山,但卻從一條楊鳳等人都不知道的小路潤走了。
那他可就要丟人了。
“九成么......”
張新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黑山方向,心里有些忐忑。
后世不是有一句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