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定安縣后,謝蒼終于擺脫了逃亡路上那種惶恐不安的心理狀態,得到了徹底的自由。
在京城的時候,無論是在族里,還是在軍營內,都有人約束著他,讓他無法為所欲為。
而在來到定安縣后,謝蒼反而感覺自己得到了自由!
只因為在這定安縣里,沒有人能管著他,更沒有人能約束他,領著數千號潰軍的謝蒼,便如同這定安縣的土皇帝一般,想干嘛便干嘛。
他可以隨意殺戮,隨意釋放自己的天性,可以騎在任何人頭上作威作福……
總之,在拋去自己京營將領的身份后,謝蒼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除了不敢去攻擊縣城引來朝廷的目光之外,整個定安縣便是他謝蒼的掌中玩物,可以為所欲為。
“頓頓頓。”
謝蒼的不遠處,一個看起來十分彪悍的親兵飲下一口劣質黃酒,醉醺醺的道:“這酒水雖然劣質,但偶爾喝上一口卻也別有一番風味啊!”
聽到這話,屋內十數個謝蒼的親兵皆是大笑起來。
在村長家里搜刮出來的這些劣質酒水,換做以前的他們,定然是喝都不愿意喝上一口的,畢竟他們身為謝蒼的親兵,地位在京營之中還算是比較高的,不至于連這等渾濁的劣質酒都喝不上。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成為潰軍之后,他們便失去了官軍的身份,此后又經歷好長一段時間的逃命,天天風餐露宿,別說酒了,連飯都吃不飽。
這種情況下,以往看不上的食物和酒水,自然也變得美味了起來。
“哈哈,這酒的確別有一番滋味!”
謝蒼也是哈哈大笑道:“諸君,且滿飲此杯。”
話落,眾人紛紛舉起酒杯,將杯中的劣質黃酒一飲而盡。
卻在這時,屋外忽然傳來了迅疾的馬蹄聲,謝蒼耳翼微動,下一刻,一個斥候神色焦急的快步走了進來。
“謝頭。”
斥候向著謝蒼行了一禮,自從拋棄官軍身份之后,謝蒼便沒有再讓手下稱呼他的軍職了,反而是讓手下以謝頭這樣充滿江湖氣息的稱呼相稱。
“什么事?”
謝蒼目光一凝,問道,“難道是縣城那邊有動靜了?”
謝蒼雖然沒有攻擊定安縣縣城,但并不意味著他不關注縣城的動靜,事實上,謝蒼一直都有派斥候盯著縣城,為的便是關注縣城的一舉一動。
當然,最重要的是……關注縣城搬救兵的情況。
不得不說,這定安縣的縣令與謝蒼見過的所有糊涂官兒都不同,此人極為明智,在察覺到己方這伙潰軍的第一時間便緊閉城門,擺出了嚴防死守的姿態,不給謝蒼一點迅速攻占縣城的機會。
當然,這也是謝蒼不愿意攻占縣城引起朝廷注意,否則,以一般縣城的防守力量,是不可能抵擋得住謝蒼這幾千潰軍的進攻的。
“是的,謝頭!”
斥候回答道:“那縣令李青云不知何時出了城,今日早晨的時候領著數百個軍漢回返,屬下懷疑,那是李青云搬來的救兵。”
聞言,謝蒼瞳孔一縮。
要說他最怕的事情,那無疑是李青云這個縣令去搬救兵了,要知道,如今的謝蒼已經不再擁有官軍身份了,且在定安縣內制造數場屠殺的他,說是造反的叛軍也不為過。
一旦讓朝廷得知他謝蒼做出的這些事,恐怕他唯一的活路便只剩下逃進蒼茫山中茍活了。
想到這里的謝蒼心中不緊,強自鎮定道:“那確定那伙救兵只有數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