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雅致的府內環境,張合不由心中凝重。
曾經當過徐智文心腹的他知道以一個縣令正常的俸祿是住不起這樣的宅子的,因此他基本可以推斷眼前這個人是個貪官。
而貪官親自邀請自己一個商人進府詳談……
張合心中忽然有了種不妙的預感。
“坐吧!”
領著張合來到客廳后,唐清親自給秦樂、張合二人奉上茶水,旋即開口道:“老夫唐清,忝為庸涼縣縣令,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原來是唐縣令,久仰大名。”
張合這番話倒也不全是恭維,他是真的從庸涼縣的百姓口中聽說過唐清的名聲的,在庸涼縣百姓口中,唐清是個難得的好官、清官。
這也讓張合對之前唐清是貪官的想法有了些許的動搖。
“俺叫張合。”
張合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原來是張兄弟。”
唐清點頭道:“聽張兄弟的口音,似乎是涼州人士?”
夏國各州的人雖然說的是同樣的語言,但具體到口音上還是有些不同的,張合雖說在青州待了一年,但口音還未徹底改變,仍然帶有明顯的涼州口音。
“回大人,俺的確是涼州人。”
張合實話實說道:“俺是庸涼縣張王村出身。”
“張王村?”
唐清、秦樂二人對視一眼,之前他們都下意識的認為張合是青州人士,不料竟是涼州人,而且還是庸涼縣的。
這不由讓兩人心中泛起了些許疑惑,據他們了解的消息,張合乃是從青州來的商人,怎么會是涼州人呢?
對此,張合也沒有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從涼州逃荒到青州,最后在青州安定下來的經歷。
聽完后,唐清情不自禁的感慨一聲:“民生多艱啊!”
涼州百姓逃荒的事情唐清是知道的,甚至在張合逃荒的那段時間里,唐清所在的村子里也有不少百姓選擇了將土地拋荒,逃離涼州。
一直到半年前唐清上任庸涼縣,這種情況才有所改善,能夠在老家活下去的百姓,才得以安心待在故土。
“張兄弟一路從涼州逃到青州,想必十分艱難吧?”
秦樂也是滿臉唏噓的說道,體會過饑餓滋味的他深知逃荒有多么的艱難,因而對張合的遭遇也十分的同情。
“的確不容易。”
張合回想起自己逃荒路上的經歷,忍不住心中發酸。
那種饑腸轆轆,每天都要擔心餓死的狀態,張合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那太平縣的縣令也是個和唐大人一樣的好官!”
秦樂又說道:“要不是那徐縣令體恤百姓,張合兄弟恐怕便要餓死在城外了。”
聽到這話的張合點頭附和,雖說徐智文當初利用了他,可他心中對徐智文從來都沒有不滿,有的只是無盡的感激。
因為若是沒有徐智文,他早就已經餓死在城外,淪為野狗、禿鷲的腹中餐。
至于徐智文利用他的事情……
只能說,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并不是被別人利用,而是連被別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