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靈體怔神盯著桌面上的手機，屏幕反光穿透他的靈魂，映在腦后的墻面上。
夏楓看得清楚，手機上顯示的是這三十年的歷史，網絡上對白帝城叛軍的批判與謾罵。
“看到了么，這就是你們在白帝城血戰三十年的結果。”
白大褂男人將手機收回，溫和輕聲，“你們是叛國賊。”
“吼！！”老兵靈體豁然抬眸
，頸后固定的鎖鏈猛地扯住他要發狂的靈軀，殘眸血紅發出無意義的嘶吼，“我們——不是！”
憤怒又怨毒的低沉啞音吼出，咬牙切齒，“是，你們！！”
“沒錯，確實是我們。”男人神情依舊溫和淡然，“是東君先生下的命令，是赫連大人親手執行，可那又如何？”
男人指了指屏幕中的視頻畫面，詭笑出聲，“可你，親手殺死了你的母親。”
畫面中是老兵在白帝城外的戰場英勇殺敵，最后剁下一個雌性半龍人腦袋的畫面。
雌性半龍人全副武裝戴著面罩，戰場瞬息萬變，老兵根本無暇他顧，并不知道自己全力殺死的野獸面具下，其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此時經男人這一提醒，老兵靈體頓時不穩定起來，抬眸間眼底徹底血紅一片，猙獰無比，“吼！！！”
啪嗒，他后頸處的鎖鏈斷裂！
對坐的男人白大褂隨著狂風起舞，但依舊淡笑著紋絲不動。
“葉黎東君！！”老兵嘶吼著，眼底充滿怨毒殺意，但鎖鏈斷裂后他的靈魂再也無法維持，開始迅速消散，眼底的仇恨變成無盡不甘，在絕望中魂飛魄散。
啪嗒——他的殘靈驟然濃縮，匯聚成一顆閃爍著詭異紅芒的橢圓形石子，掉落桌面。
見狀，白大褂男人往背椅一靠，緩了口氣后罵罵咧咧：“瑪德，工作十多年，可算把這最后一個望生之人轉化成功了！”
芙蕾雅沉默看了片刻后，在軍士的催促下，繼續前進。
夏楓同樣陷入沉默，按照規則，獻祭99000位望生石，可獲得1000點生命值。
而望生石的制作需要死亡之人帶有強烈求生意志，并且情緒性質趨近統一。
夏楓此前還疑惑葉黎東君是怎么讓白帝城老兵的情緒性質趨近統一的，如今看來，方法似乎并不難。
讓白帝城老兵知道真相，然后便有了統一的想要千刀萬剮的仇恨對象——葉黎東君。
這就是白帝城老兵們死前的統一情緒，想要千刀萬剮葉黎東君，卻又已經瀕死做不到任何事的不甘與絕望！
一想到這，夏楓感覺自己的心就像被糾疼起，某種無名怒火肆意蔓延，升騰，最后充斥大腦。
“夏先生，我總在思考一個問題。”
“什么？”
一道清冷女音在夏楓心中響起，似來自無盡幽冥地：“為什么這個世界總是如此無趣？”
“無趣.可這或許就是現實吧。”
夏楓低聲，這一路走來，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些理解慕青桐的思維了。
正如慕小姐所言，帝國已然腐朽。
“慕小姐，如果有一天，我要與世界為敵，你會幫我嗎？”夏楓突然輕聲問道。
“顯而易見。”
“嗯？”
“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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