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九一邊說著,一邊緊緊盯著陸姑娘的臉龐,試圖從她的神情中捕捉一些有用的信息。
因為據丁老所言,范之學是在移居逐光鎮后才患的病。
而這座小鎮規模不大,且僅有這么一間醫館。
因此柏九賭定,當年范之學必定也在此處就過診問過醫。
聽到“范之學”這個名字,陸姑娘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秀眉輕蹙,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她才輕輕搖頭,柔聲回道:
“不好意思,小女是前兩天剛來的逐光鎮,對于之前的患者不太熟悉。
您說的這位范公子,小女從未聽過。”
“你是新來的?”
單從小陸的表情里,柏九一時間難判真偽。
為了讓這次“暗訪”得以繼續,柏九略作思考后,只能又順著對方的話語說道:
“那真不好辦了。
哎?那你們店里,應該存有患者的病歷吧?
你可否幫我查看一下,顧大夫之前給范之學開的什么方子啊?”
所謂找方子,不過是托詞罷了。
柏九真正渴望看到的,乃是范之學的病歷。
只要能找到這份病歷,就意味著,范之學確實曾在此處就醫。
同時,柏九也能從病歷中獲悉不少關于范之學的病癥與治愈細節,對梳理案件定大有幫助。
但令人惋惜的是,小陸的答復再次令柏九大失所望。
只見她略帶歉意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不好意思,按照店中規定,其他患者的病歷,小女不可向他人隨意透露。
要不然這樣吧......您不妨過兩日再來,說不定屆時顧大夫就已經歸來了呢?”
僅一條店規,就想讓柏九放棄打探?那絕不可能!
只見柏九當即起身而立,臉上掛著無比急切之情,朝著小陸姑娘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深知此番請求有違店規,但家父真的病情很重,怕是等不了那么多天了。
所以,懇請姑娘網開一面,幫我找找病歷吧。
至于診費方面,姑娘大可放心,只要能治好家父的病,我一定會給予豐厚的報酬!”
面對這位“誠意滿滿”的“孝子”之求,陸姑娘也急忙站了起來,快步將其扶起。
但臉龐之上依舊掛滿了為難之色,嘆息道:
“公子的心情,小女自然理解。
只是……唉!
不瞞您說,即便沒有店規的限制,我也有心無力,難以替您尋找病歷。
因為,就在前日,我替病人煎藥時一不小心睡著了。
結果……煎藥房和病歷室不知怎的就起了火,所有病歷都被燒成了灰燼。
若不是路過的鄉親及時發現將火撲滅,整個醫館可能都燒沒了。
“什么?起火了?”柏九詫異地瞪大了雙目。
“正是。
你若不信,大可去病歷室一瞧,存放數十年的病歷全都毀之一旦。
這都過去兩日了,屋里的焦糊味仍未散盡。
唉!
待顧大夫回來時,肯定會罵死我的。”
說到最后,陸姑娘還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眼中寫滿了擔憂。
得知病歷被燒,柏九的內心自然是五味雜陳。
為了確定此事的真偽,柏九二話不說,邁步便向醫館里間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