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晁華就覺得妻子變了。
變得煩躁易怒,變得魂不守舍,孩子也不管了,經常和大姐躲在一邊嘀嘀咕咕。
他幾次詢問都被她呵斥,問大姐,大姐只是搖頭苦笑,兩個人都奇奇怪怪的,焦躁不安。
過了半個月,焦躁了半個月的妻子突然提出要去通城。
“老婆,你之前不是最討厭那個地方嗎?進貨路過你連飯都不愿意留下吃一口,更別說住宿了,你這是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事瞞著我,你跟我說,我們商量商量。”
晁華低聲下氣的說,他總覺得他語氣要是稍微差一點,老婆和大姐就會突然離開他,之前他也擔心老婆不要他,但是生了女兒后,那種不安就消失了,現在那種感覺又來了。
這次不是以前那種若即若離,老婆暴躁的讓他害怕,是產后抑郁嗎?這到底是怎么了?
“晁華,你不用管,你要是跟我們去你就跟,不跟…”豆苗不舍的看了一眼女兒一眼,那句不跟就算了我們離婚,卻死死的卡在了嗓子里。
她在當地報過警了,被當地警方要求她去事發地報警,她試著給那邊打匿名舉報電話,卻要求她們本人帶著證據到場,否則將視為惡作劇不予理會。
沒證據誰知道你是不是出于無聊出于嫉妒而故意惡作劇污蔑呢?
豆苗想了很多天,決定去當地報案,如果警察要抓她,那就抓好了,為了那些孩子,為了自己,為了知恩,她想要一個公道。
只是她終究是虧欠了晁華,虧欠了女兒。
唉!
可是要她怎么述說那可恥的過去呢?要怎么向最親近的枕邊人講述被凌辱的過往呢?要怎么跟他說自己曾經以為是“殺人犯”,在逃亡的過程中為了活下去又是如何受盡磨難,甚至不惜小偷小摸,打架斗毆呢?
她是臟的,壞的,她不知道為什么晁華那么愛她,覺得她百般美好,正是因為這樣,她才羞于啟齒,她才不想把這些過去撕開暴露在他面前,她害怕看見丈夫失望冷漠的眼神。
晁華溫暖了她,她不想失去這份溫暖,她不想失去可以停泊她這艘孤船的港灣。
她寧愿冷漠的離開他,也絕不愿意把自己撕開,讓他看見自己真實的過去,然后被拋棄。
那難以啟齒的過去讓她自卑,這些年為了活下去的經歷讓她害怕,她不美好,不完美,晁華他會失望的!
“老婆,不管發生什么事你們都可以跟我說,我是這家唯一的男人,你們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們是一家人,老婆,我跟你去,我給你時間,你好好想想,然后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好嗎?”
晁華的話讓豆苗很是感動,她含淚點了點頭,一家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啟程趕往通城。
豆苗私下和知恩商量過了,她還是不想告訴晁華,如果她們這次順利把紅鼻子和湯英扳倒送進了牢房,也許警方看在她們舉報有功的份上不追究她們曾經傷害紅鼻子的事,事了之后,她們就當這一切沒發生,一切隨風好好過日子。
如果警察要抓她們,那就蹲牢子唄,那么久的事情了,而且那個畜生活蹦亂跳的,想必也不要蹲多久就能出來,到時候她在跟晁華和盤托出,如果他能接受,那就等她出來,如果不能,那她也不需要看晁華失望的眼神,大家好聚好散。
女兒就跟著他吧,他是一個好丈夫,他也會是一個好爸爸,這點,豆苗非常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