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吳誠身上,涌出一股強悍鬼氣,從他身后沖天而起,化作鬼影。
蘇墨看得真切,那道鬼影,就是他自己。
他把自己,煉成了鬼。
橋面上和煦的江風,瞬間變成了陰風,吹得四周‘呼呼作響’,大橋不住地搖晃。
“夠狠。”
張靈鶴看到這一幕,低聲道:“此人修為已達宗師境后期,卻甘愿將自己煉成了鬼!”
“他的血肉,已經接近枯竭,活不長了。”
蘇墨看了吳誠許久,忽然笑了,讓開身形說道:“請便。”
清言道長看了一眼蘇墨,也默默讓開了身形,沒有多說什么。
“......”
吳誠顯然沒有料到蘇墨的反應,愣了一下,問道:“你不攔我?”
“我為什么要攔你?”
蘇墨攤手道:“你得了養鬼人的傳承,卻不養一頭鬼物,反而將自己煉成了鬼。”
“有意思。”
“以身噬鬼,卻又不愿與鬼同流合污!若我猜的不錯,你快失控了吧。”
“也就是說,你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再這么下去,你就會徹底被‘自己’控制,淪為一頭只知嗜血的尸鬼。”
“所以!一會兒你完事之后,我會弄死你,沒意見吧?”
“不過......在此之前,我很想知道,十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吳誠又點了一支煙,任由煙霧在眼前飄蕩,輕聲道。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有一個男孩,剛出生父親就因車禍過世了。”
“他隨了母親姓!雖然沒了父親,可母親把他照顧得很好,一點委屈也不讓他受。”
“若是學校里有人嘲笑他,母親便會操起扁擔殺到學校,打得那人哇哇直叫。”
“他也很爭氣,學習成績很好,一直都是母親的驕傲。”
“男孩想,等再長大些,等自己有出息了,母親就不用再那么辛苦了。”
“可有一天,母親忽然要外出打工,說那個地方工資很高,干上一年半載,自己將來上大學的錢就足夠了。”
“男孩等啊等,等了幾個月,等到的卻是母親身故的消息。”
“你說,可悲不可悲?”
蘇墨沒有搭話,等他繼續訴說。
吳誠狠狠吸了一口煙,繼續道:“那個叫趙有德的包工頭,拿了兩萬塊錢給我,說是母親的賠償款。”
“一條人命,就值兩萬?”
“男孩揣著兩萬塊錢,從家鄉離開,踏上了掙扎求生的路。”
“他要找到真相,找到母親的死因。”
“天見猶憐!男孩遇到了一個老頭,老頭說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苗子,收了他當徒弟。”
“原來這個世界,這么神妙!里那些高來高去的修煉者,就在身邊呢。”
“說出來你們不信,那個老頭,只是個看工廠大門的老頭。”
“后來,老頭也死了!”
“男孩就自己琢磨,終于琢磨出了名堂,他把自己煉成了鬼,日日夜夜承受割肉之痛。”
“他終于有機會,也有實力,找尋當年的真相了。”
“你看!”
他指了指身邊,如狗一般的王法通,嗤笑道:“那些人見到男孩,都嚇得尿了褲子,把事情一股腦說了。”
“原來母親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他們害死的。”
“他們把母親扔進了混凝土里,絲毫不憐憫母親的哀求,任由那些冰冷的混凝土,澆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