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的聲音響起。
吳心蘭拼了命的,把身體往上拔高了一寸,她看了好幾張臉,充斥著惶恐,還有不忍。
這些人,都是她的工友。
咕嚕嚕——
一串水泥泡冒氣,然后地基中徹底沒了聲息。
“都散了吧,我們會處理!這是重大安全事故,要是誰敢說出去,就別他媽在這兒干了!”
吳心蘭似乎聽到,唐建的聲音,陰惻惻的。
“唐總,這......”
“我們......”
王法通的聲音又響起,“她死的冤,怨氣重。”
“你們來的時候,她拼了命的冒出撓腦袋,就是為了看清楚你們的臉。”
“你們也可以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把她撈起來,她就會化為厲鬼,纏上你們。”
“到那時候,你們所有人,包括你們的家人,孩子......”
“一個也跑不掉!”
聲音沉默下來,唐建的聲音又響起,“這件事,誰也不能說!你們以后就跟著我混,工資一律提高百分之五十!”
“將來有活兒了,我也可以想辦法承包給你們。”
“來......”
“灌!”
趙有德的聲音又響起,“唐總,之前承諾的事情!”
“少不了你的,等幾個月,我再給你幾個大活兒。”
聲音漸滅。
吳心蘭徹底聽不見了,她好像死了,又好像沒死。
像是被永久禁錮的雕塑,口不能言,眼不能看,只剩無盡的孤獨和冰冷,永遠的待在了水泥樁子里。
畫面漸漸散去,吳誠痛苦地跪倒在地上,涕淚橫流。
“嗚嗚嗚......”
他心如刀絞,更是深切感受到,母親臨死之前的痛苦。
“兒子不孝啊......”
川兒忍不了了,箭步上前,抓住王法通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
哐哐就是兩拳,打得王法通口鼻冒血,臉色痛苦。
“狗東西,你還是不是人?這種事也做得出來?”
“鬼爺我特么捶死你。”
雷道長微微一嘆。
人心啊。
不可量!
有時候,和那些擇人而噬的惡鬼比起來。
人。
更可怕。
那個可憐的女人,即便是被人塞進了樁子,忍受了十七年的冰冷與痛苦,此刻卻只有執念,并無殺念。
“阿誠......”
“阿誠......”
“求求你們,饒了我的孩子......”
幽幽執念,在眾人心間縈繞,那是一個母親的呼喚與悲鳴。
“這些人,該殺。”
清言道長銀牙緊咬,重重吐出幾個字。
青城山一眾修煉者中,她的殺心并不重。
可這一刻,已然是殺機滾滾,怒不可遏。
如此,何為人。
簡直禽獸不如!
當誅。
張靈鶴恨不得立刻上前,把王法通的腦袋擰下來。
只是老板沒發話,他不能動手,得聽老板指揮。
“川兒。”
蘇墨示意川兒放開王法通,他艱難爬起來,靠著欄桿。
王法通重重吐出一口氣,歪斜著嘴,笑容有些譏諷,甚至有些得意,還有一絲殘忍。
蘇墨看著他,冷冷開口,“王法通!你那個版本的故事。”
“不打算講講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