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垢輕笑了一下說道:
“四弟啊,你這話倒是稀奇得很!做點生意可以啊,可天黑半夜,搞得這么鬼鬼祟祟,比偷雞摸狗還讓人懷疑,不是要干什么見不得光的事吧?”
趙無垠被這話懟得心里火直冒,只是面上依舊紋絲不動。
他不屑地暗罵,心里咕噥:
這趙無垢詐得瑟得,人都打他三分!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大哥說笑了,不過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必要鬧得人盡皆知。”
說完,他故意拿眼瞄了幾下,嘴里支支吾吾:
“其實,是王掌柜欠了大筆高利貸,眼看就要家破人亡了……托我這個朋友幫忙,替他贖了債。”
趙無垢輕挑眉頭,似乎忽然恍然大悟般說:
“原來如此啊!還以為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秘密呢!不過,四弟,你乃堂堂皇子,怎么會摻和這種江湖手尾、債務贖身的雜事?這可真是‘親民’得很呢!”
說話之間,趙無垢刻意繃著聲音,神情中帶著譏笑。
目光卻像一把刀一樣緊逼趙無垠。
他分明是在等對方露出點馬腳,好順勢將對方扣在地上收拾。
趙無垠感到整顆心像被揪住一般,額角冒出了微微的冷汗。
這情況不妙,真是百密一疏!
他暗恨自己的腦袋不夠快,心里直罵:
“這趙無垢太棘手了,隨口幾句就把我堵死,真是讓人喉頭卡刺!”
他趕緊調整情緒,假意謙遜地說道:
“大哥教訓的是。只是和王掌柜有點交情,這種忙若是推托了,情面上難免說不過去。”
聽罷,趙無垢眼睛一瞇,說道:
“哦——交情啊……四弟,這詞用得講究。你說你跟一個低微商號的掌柜,竟能談什么交情?要不說清楚點兒,是怎樣的交情?”
趙無垠聽得愈發不自在,胸口像壓了座山似的。
他強忍心頭火氣,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大哥多心了,真沒啥復雜的,不過是些生意上的來往罷了。”
趙無垢心里一聲冷笑:哼,趙無垠這謊言,我一個字也不信!
與他兄弟這么多年,他這性子我看透得一清二楚。
鬼摸神探地和王承明來這一出,鬼才會信單純是生意。
他伸出食指在空氣中點了一圈,話里摻著幾分戲謔:
“生意?好笑!什么生意得搞得這么隱秘?嘶……我是不是可以懷疑一下——是不是私鑄兵器,意圖謀反?”
此話出口,砸得王承明直接從臺階上軟成一灘泥。
他跪得那叫一個跪,頭磕得砰砰作響,哭嚎道:
“饒命啊,太子殿下!小人冤枉啊!小人……小人哪敢啊!”
他慌得連句整話都編不出,臉色煞白如石灰一般。
趙無垠聽著王承明的狼狽,心中把他罵了數百遍。
氣急敗壞地想:成事不足壞事有余的家伙!
面皮上卻還裝得極穩,沉著說:
“大哥慎言!這乃誅九族的大罪,豈能隨意誣陷?”
趙無垢可沒那么容易被迷惑,看著王承明那情形心里就來氣。
他慢悠悠地溜達了兩步,眼神在瑟瑟發抖的王承明和趙無垠之間游移了一會兒,笑著說道:
“四弟啊,你總說和王掌柜只談些生意上瑣事,可咋我記得呢,你手下那軍需賬冊,最近咋就少了好幾筆?這數雖小,卻也足夠?買許多兵器盔甲。不知是巧合,還是另有隱情呢?”
這話里的火藥味兒誰都聽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