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大人,我……說,我說!”
顧寒手掌一松,衛瓔珞癱坐在地上。
雙手胡亂揉著脖子,一邊偷偷瞥向顧寒,腦中飛快地轉著念頭。
這男人的狠絕,早讓她提心吊膽得像懸崖邊掛著的蜘蛛。
“說吧,誰指使你?”
顧寒冷冷瞅著她,他上挑的眉峰透出凜意。
“你的主子承諾你什么好處,居然敢送這封信?”
衛瓔珞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這家伙心細如塵,想要騙過他可不容易。
但眼下怎能低頭,她得裝得更像。
于是,她垂頭哈腰,聲音像積了塵的小灰雀:
“奴婢哪里有什么主子呀,大人明鑒……我不過是個孤苦伶仃的可憐人罷了……”
顧寒瞇著眼,上下打量著她。
“可憐?既如此,你為何為四皇子遞信?”
他盯緊她那張低垂的臉。
衛瓔珞果然吸了口冷氣,逼得自己鎮定下來。
她微微垂下眼簾,兩排長睫毛蓋住那一抹閃動的狡黠:
“咳,大人有所不知,奴婢幼時雙親就不在了,被牙行賣給了好心的夫人,一心培養我讀書識字、習琴學畫。”
她聲音哽咽,如泣如訴。
“可憐夫人命薄,沒幾年便去了。臨終,她將奴婢托給她的舊交,說關鍵時候憑信求助……”
她從懷里拿出一塊繡著蘭花的帕子,抹了抹壓迫出的生理淚水,繼續說道:
“四皇子殿下,正是夫人那位故交。奴婢這不是走投無路,才斗膽上門呀!”
顧寒眼里閃過微妙的變化。
他盯著那繡著蘭花的帕子,咬了咬牙,喃喃道:
“姓沈的夫人?”
衛瓔珞聽見這話,心底抖了一抖。
這家伙果然有些門道!
她勉強壓住驚意,免得露怯:
“大人怎會知曉?”
顧寒沒答話,一雙銳利的目光死死盯著她。
他腦海里翻騰起多年前宮里流傳的傳聞:
四皇子自幼和一位姓沈的夫人情誼甚篤,甚至這夫人視他如親子。
后來夫人病逝,四皇子悲慟萬分,險些沉溺消沉泥潭。
若如此,眼前這個女人,難道真是沈夫人舊仆?
顧寒手里攥著這條心思,心態稍緩。
他低聲問:
“你叫什么名字?”
衛瓔珞低著頭,手指略微發抖:
“回大人,奴婢……喚作阿籮。”
“阿籮……”
顧寒輕聲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似在品味其中的可信度。
他終于揮了揮手,聲音放緩:
“算了,看在沈夫人的份上,我信你一回。回去告訴你家主子,他的好心我會領情,但此事我自有章法,他無需多事。”
衛瓔珞聽得此話,表面驚喜得像綿羊蒙了恩主賜福,忙不迭謝道:
“多謝大人恩典!奴婢這就退下!”
她連忙作揖道別,腰姿恭順如簪,緩緩移步退出書房。
直到關上門后,她才敢輕輕吐出一口氣,攥緊那塊帕子。
書房里,顧寒的目光一直追著她的背影。
眼里那冷淡里透出一抹深意,他又瞪向桌上的信。
信寫得簡單,字字句句全是打感情牌和曉為利害。
然而顧寒皺著眉,輕輕一聲冷嗤。
“小小四皇子,玩得這么起勁,究竟想下啥棋?”
火焰吞噬信箋,顧寒的臉色也陰晴不定起來。
四皇子趙無垠,一向以溫文爾雅示人,暗地里卻動作頻頻。
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盤?
拉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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