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率先出列,拱手道:“末將以為,當務之急,是立刻派出精銳騎兵,日夜兼程,追擊哈赤主力。哈赤新敗,軍心不穩,糧草輜重必然匱乏,我軍若能窮追猛打,定能將其徹底殲滅!”
霍云話音剛落,立刻便有幾名按捺不住的年輕將領出列附和。
“霍將軍說得對!趁他病,要他命!”
“哈赤那老小子現在肯定跟沒頭蒼蠅似的,咱們的鐵騎一沖,保管他稀里嘩啦就垮了!”
“就是!殿下,末將請戰,愿為先鋒,追著哈赤的屁股砍!”
一個絡腮胡子的校尉唾沫橫飛地喊道。
“殿下,下令吧!咱們這就去把哈赤的狗頭擰下來給您當夜壺!”
一時間,大殿之內像是炸了鍋的滾油,年輕將領們一個個摩拳擦掌。
眼睛里冒著綠光,仿佛哈赤的人頭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打了勝仗,誰不想再多撈點功勞?
趙無垢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卻冷得像冰。
他慢條斯理地聽著,任憑那些咋咋呼呼的聲音在殿內回蕩。
沒急著搭腔,而是把目光轉向了站在將領隊伍最前面。
一直沒吭聲的老將蒙恬,那老家伙從始至終都像一尊石雕,眼皮都沒多眨一下。
“蒙將軍,”
趙無垢的聲音不高,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下子就切斷了殿內的嘈雜。
“你是個老行伍了,說說你的看法。”
蒙恬那張布滿風霜的臉龐上,溝壑縱橫,見證了無數沙場歲月。
聞言,慢吞吞地從隊列中走了出來。
每一步都踩得極穩,仿佛腳下不是光滑的宮殿地磚,而是泥濘的戰場。
他蒼老卻依舊洪亮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帶著一股子久經風雨的沉穩勁兒。
“回殿下的話,霍將軍說要追,老臣也覺得在理。”
“哈赤那廝剛吃了敗仗,手底下的人心肯定散了,這時候追上去咬一口,確實是個好機會。”
霍云一聽這話,臉上頓時樂開了花,得意地瞥了一眼身邊的同僚。
可蒙恬接下來話鋒一轉,那股子沉穩勁兒里又透出了幾分凝重。
“不過,殿下,這漠北可不是咱們中原。”
“這鬼地方,大得沒邊,到處是沙子戈壁,咱們的人兩眼一抹黑,可哈赤那老狐貍,在這兒鉆了幾十年了,哪個耗子洞他都清楚。”
“他要是存心跟咱們玩陰的,隨便找個旮旯埋點人,咱們一頭撞進去,那可就麻煩了。”
他那雙渾濁卻依舊銳利的眼睛掃過那些躍躍欲試的年輕將領。
“話說,窮寇莫追,尤其是這種熟悉地形,又擅長跟你躲貓貓的窮寇。咱們要是冒冒失失地大部隊追得太深,萬一糧草跟不上,或者著了道兒,那可就不是折幾個人那么簡單了。”
大殿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剛才還嗷嗷叫的將領們,這會兒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他們雖然打了勝仗,但漠北這地方的邪性。
這幾天也領教了不少,真要是在這無邊無際的沙海里迷了路,那滋味可不好受。
蒙恬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所以,老臣覺著,追哈赤那事兒得辦,但穩住咱們剛拿下的這個王庭,更是眼下頂要緊的事。”
“這王庭是漠北的心窩子,現在雖然被咱們捅了一刀,可里頭的人心還沒歸順,保不齊還有多少哈赤的死忠藏在耗子洞里頭。”
“咱們得先把這王庭給捋順了,該殺的殺,該安撫的安撫,再派人去跟王庭邊上那些搖擺不定的小部落好好聊聊,給點甜頭,讓他們知道跟著誰有肉吃。”
“把哈赤的爪牙都給剁了,讓他變成光桿司令,到時候他就算跑到天邊去,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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