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生,”
她刻意用了更正式的稱呼,拉開距離,
“我理解你現在的痛苦。但情緒的爆發,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她的目光平和地迎向姜末充血、質問的眼睛:
“治療需要雙方的配合,就像病人需要遵循醫囑。”
“你的抗拒,會讓一切努力白費。你現在太激動,不適合溝通。”
語氣里沒有責備,只有一種程序化的體諒:
“沒關系。我們可以等。”
“等你情緒平復下來,愿意進行一場冷靜、理性的對話時,我們再開始。”
“你的情緒穩定,是合作的基礎。”
“呵……”
姜末氣得干笑一聲,太陽穴突突直跳。
配合?
又是他媽配合!
在她那套嚴密的邏輯里,他永遠是那個需要被矯正的“病人”!
而他親眼所見、親身經歷的扭曲世界,只是他“認知偏差”的癥狀!
這根本不是疏導!這是一場精心包裝的認知圍剿!
用“正常”的鐵籠,把他這個唯一的“清醒者”死死關在“瘋子”的標簽里!
楊珍珍那滴水不漏的冷靜、永遠不變的情緒,像冰冷的鐵壁,讓姜末感到徹底的無力。
他看透了:她和導演、和那些彈幕、和節目組所有人一樣,認知被某種力量強行“修正”過了。
一頭滅絕幾百萬年的巨獸活生生被釣上來?
在他們眼里,要么是“節目組大手筆”,要么就是他姜末“壓力過大瘋了”。
還溝通?
純屬扯淡!
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對話!他說空間撕裂,她回情緒管理!雞同鴨講!
姜末徹底死心了。最后一點溝通的念頭也熄滅了。
他現在只有一個目標:熬!熬過這該死的72小時!
然后立刻、馬上、頭也不回地離開這片鬼雨林和這見鬼的節目!
他不信外面幾十億人,就找不出一個和他一樣沒被“修正”的!
芊芊……芊芊一定知道些什么!
她是唯一的錨點!
看到姜末從暴怒轉為徹底的冷漠和拒絕,楊珍珍沒有再嘗試。
她只是幅度極小地點了下頭,臉上維持著那副精確到刻板的專業微笑。
她向后退開幾步,在一個不遠不近、既能觀察又不會過度刺激的距離停下,安靜地站立著。
她的目光平和地落在姜末身上,像一個耐心的獄卒,沉默地等待著她的“病人”自行“冷靜”。
然而,那專注的、持續不斷的視線,即使隔著芭蕉葉,也讓側躺的姜末感到一種強烈的不適,皮膚像有螞蟻在爬。
那微笑看似溫和,那眼神看似關切,在此刻姜末的感知里,卻透著一股非人的、機械掃描般的冰冷。
他煩躁地狠狠翻了個身,把芭蕉葉整個蒙在頭上,徹底隔絕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視。
心力交瘁加上與巨齒鯊搏斗后的極度虛脫,像沉重的鉛塊壓下來。
內心的絕望和不安仍在翻騰,但強烈的生理性困倦最終占了上風。
在混亂的思緒和那揮之不去的被注視感中,姜末的意識沉入了黑暗。
……
確認姜末的呼吸變得平穩綿長,楊珍珍才像解除待機狀態般,動作輕巧地轉過身,走到更遠處的樹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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