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海中,時光飛逝。
不知過了多久,一只手臂,探出了七彩深淵,隨即,一道雪白身影緩緩爬了出來。
他眸子清明,帶著平和笑意。
他身后,七彩天淵閉合,化作奔騰的七彩海洋。
神海徹底進化了,路雖然艱險了些,他終究還是挺過來了。
他是白煌,殺了白煌。
雖沒有真正死去,但也是受傷頗深,此法幾乎讓他死而復生,這次復生最為關鍵,因為去掉了那些靈魂印記中的糟粕與雜念。
他是白煌,但他現在不想殺白煌了。
外界,隨著他神魂覺醒,那顆被他打碎的心臟也在極速變化,七條血蛇糾纏,將碎肉拉在一起,隨后鉆了進去徹底同化,心臟轉眼便已復原劇烈跳動,比以前更加強勁有力。
白煌睜開眸子,眸子中的七彩之色已經消失,他拉開白衣看了看自己心口,那里的傷口也早就消失,心臟被強化,且里面有股奇特韻味。
他心念一動,眸子瞬間成了七彩之色,他伸手,七彩絲線繞指而起,散發著一股詭異而又可怕的氣息。
“七彩情絲。”
“殺心初育,又初掌七情六欲之力,此法,算是真正入門了,現在只等殺魁養成,第一境便可圓滿。”
他微笑,不滿意那是假的,他為了此法,折騰了許久,費了不少功夫精力,這條路上的荊棘,讓他記憶猶新。
說起殺魁,他又想起一位故人,他有些不滿意,這個人下棋這么慢,他什么時候才能攢滿殺意?
對付區區一個白煌而已,很難么?
“天星圣子,你要努力啊,可別讓我等太久了…...”
………
“恭喜天子。”
白徵羽開口,帶著由衷的開心,白煌“熄滅”了三天,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沒了氣息,現在又“活了過來”,這是一次新生。
“僥幸罷了。”
白煌擺手,若沒有老棺材從小近乎變態的引路,他此行不會這么順利,怕是會蹉跎很長時間,甚至會倒在這里也說不定。
白徵羽搖頭,她才不認為那是僥幸,這種非人折磨,能堅持下來都是天方夜譚,只是她不會反駁白煌的話。
“那妮子呢?”
白煌詢問,他現在什么都想起來了,知道流塵雅差點也瘋了,應該是被白徵羽送離了此處。
“在閣樓。”
白徵羽回答。
白煌點頭,一步落下,身影消失在涼亭,白徵羽也消失不見。
進入閣樓,這是白煌第二次來流塵雅的閨房。
剛進房間白煌就愣住了,
整個房間所有的東西都讓他一愣,床榻、屏風、鏡臺、桌、椅、柜等,全是白玉制成……
他不由的想起了第一次,那時候兩人剛認識不久,他記得清楚,這里并不是這樣的,當時各種顏色都有的,只是如今,那些都被流塵雅撤掉了,換成了白玉品質。
什么時候換的呢?
白煌看向床榻上穿著白衣的少女,突然就明了,一定是他說他喜歡白色的那時候吧,她悄悄的換了,換成了他喜歡的顏色。
她喜歡白色嗎?
或許吧,但那對她不重要。
公子喜歡什么,那才重要。
白煌緩步走到床榻邊,坐了下來,看著這個在沉睡中都似乎還在擔心的小女人,她絕美的小臉上,甚至還有清晰的淚痕……
她很善良,似乎天性就是如此,流家教導了那么多年,她似乎啥也沒學到,很容易心軟,對頂撞她的人有時候也會如此。
她很聰慧,心思玲瓏,識大體,懂分寸,沒有讓他失望過哪怕一瞬,可以說都是舒心的滿意。
她很小心翼翼,對流家如此,對他更是如此,從一開始,她就謹慎周到的處理著他與流家的關系,每一次都“化險為夷”,將所有事情拉上正軌。
是為了誰?
是為了他白煌,為了讓他別為難,只是后來他成長的太快,所以這些事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也調皮,動不動就揚言要咬死他這個大壞蛋,甚至最近還學會了掐人。
她也靈動,大眼睛笑起來像是月牙兒,狡黠而又明亮。
但是這些,都只有他白煌才看到過,在外人眼里,她從來都是那個清清冷冷的流家神女。
她還很脆弱,前幾日在涼亭上哭成了淚人,最后不得已,白徵羽出手將已經差點崩潰的她送回了這里。
自己欠她的么?
不欠吧,那滴蘊含仙引的太白天血,足以彌補一切,十個神族,百個神族都換不來。
也欠吧,總覺得這妮子對他的那份心傻的可憐,讓人心疼。
兩人在一起時間不長,但此時一幕幕都在眼前放映,讓白煌一時沉默。
白煌搖搖頭,收回思緒,他伸手,撫上佳人微蹙的眉頭,他的手指上纏著一縷七彩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