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像發狂的野獸,撞在雕花胡楊木窗上發出沉悶的嗚咽。
陳氏商會內。
“放我出去!”
拍窗的聲響帶著靈力震顫,卻在觸及窗框的瞬間被一道無形屏障彈回。
“可惡!”陳慕靈收回泛紅的手掌,駝皮坎肩下的胸口劇烈起伏,而她指尖凝著的淡青色靈力正絲絲縷縷消散在空氣中。
“可惡!”
她清楚地感覺到,門外的符咒正隨著她的氣息流轉而發亮,那些由朱砂混著沙陀城特產的血砂繪制的符文,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的修為牢牢鎖在這間廂房里。
她怎么也想不通,三個時辰前還在和二伯、四叔密謀要揭穿大伯陳志土殘害設伏自己的事,轉瞬間就被他們聯手推進了這間囚室。
那些平日里對她溫言細語的長輩,竟然也是露出獠牙的禽獸!
“沙陀城的商會……早就成了他陳志土的私產了。”
陳慕靈跌坐在鋪著駝毛氈的床邊,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氈子上繡的駱駝紋樣。
爺爺病重時曾握著父親的手,說要讓父親照顧好商會,就因為這句話,大伯竟連最后一絲親情都不顧了?
她望著墻上的那些窗戶,此刻也被封的嚴實。
而自己被囚禁在此,父親那邊肯定是沒有消息。
必須逃出去!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就猛地起身在屋內摸索。
可這個屋內早已被打掃干凈,哪怕連一個趁手的工具都不曾有,更別提武器了。
就在這時,庭院里傳來沙礫被踩踏的聲響,腳步聲沉穩而有力,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陳慕靈猛地轉身,只見房門上的銅鎖發出“咔噠”輕響,鎖芯轉動了幾下,里面的符文也亮出了光芒——陳慕靈屏住呼吸,死死的盯著那門鎖。
門軸轉動的瞬間,陳慕靈毫不猶豫地沖了出去!
她體內的靈力雖然被壓制,可常年跟著商隊歷練的身法還在,身形如沙漠中的羚羊般迅捷。可還沒沖出兩步,一股磅礴的氣浪就迎面拍來,那氣浪中夾雜著沙陀城特有的火屬性靈力,像一堵厚實的土墻狠狠撞在她胸口!
“噗——”
陳慕靈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回去,后背重重撞在地面上擦出距離,喉頭一陣腥甜涌上,一口鮮血濺在駝毛氈上,綻開一朵刺目的紅。
“啊……”她掙扎著想爬起來,卻發現四肢百骸都像散了架,經脈里的靈力被剛才那一掌震得紊亂不堪,連手都在微微顫抖。
“哼,跑的倒是挺快。”陳志土走進屋,國字臉在銅燈映照下顯得格外陰沉,他身上那件繡著商會徽記的錦袍無風自動,練氣境后期的修為顯露而出,
“這些年跟著商隊跑東跑西,倒是把身法練得越發滑溜了。”
陳慕靈擦去嘴角的血跡,冷眼看著他,“我的好大伯,這么急著動手,是怕我把你私吞商會、勾結盜匪、派供奉埋伏侄女的事捅出去?”
陳志土聞言不惱,反而緩步走到她面前,周身的靈力如同實質般壓下來,讓她幾乎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