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書這才發現,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的臉上竟布滿了熱意,掉在聞人愜的手心,緩緩往下流,和那靈泉的水混在一起。
他這次哭的比每一次都安靜,卻更能揪疼聞人愜的心。
聞人愜無力笑笑,似是無奈又似嘆息,像是妥協了一般,只聽低聲哼笑道:“你真是……把我吃得死死的……”
楚南書卻連忙捂住他的嘴,可憐兮兮地帶著哭腔:“不準你說那個字了!”
與他對視許久,隨后又輕輕靠上他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臟一下一下地跳著,似是在不斷確認眼前的這人是否真的還活著。
聞人愜看著他這樣沒有安全感,可把他心疼壞了。心知自己這是把他給嚇壞了,將手放在楚南書的后頸輕輕摩挲,似乎想要以此來安撫著。
就像安撫著一只受驚的幼獸一般。
很久后,他被楚南書環上脖頸,對方滾燙的唇不斷地在他的耳后輕貼,熟悉的冷香與至寒的體溫被楚南書含在口中融化。
兩人相互依偎地抱了許久,楚南書用自己的身子給予他熱量。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東西變質了。他們都心照不宣。
他們在水中觸碰,身體逐漸通過身體的熱傳遞回溫,甚至變得炙熱。互相吻嗅著對方的味道,用任何方式來標記,不帶有其他的意味。
他們只想用動物最初,最純粹的本能,盡情地相擁,確認著對方的存在。
此時此刻,他們只有對方,就連天地也無法將他們分開……
兩人不知是在多久之后才回到了屋內,渾渾噩噩地睡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醒來。
不可抗力地,楚南書發燒了……
聞人愜睡著睡著感覺自己抱著一只小火爐,睜眼一看,好家伙,小祖宗的臉都給燒紅了。
嚇得他連忙把靈藥峰的峰主,青云宗的纖落仙尊給叫來。
云舒嫻沒想到聞人愜大早上地把她叫起來竟然是為了給他那個資質中下的小弟子治風寒。
不過是小小的風寒罷了,隨便找一個靈藥峰的弟子都能治……至于那么大動干戈地把她喊來嗎……
要知道,上一次她這么急匆匆的模樣還是在五十年前……
不過等她帶好東西來到臨淵深處,見到聞人愜的大床上躺著的通紅著臉的小寶貝,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家要是也有這么一個小可愛生病了她也著急啊。
少年被熱迷糊了,皺著眉頭昏睡不醒,生理性的眼淚無意識地從眼角滑落,看上去可憐極了,一下子就讓她母愛泛濫。
“哦,這可憐的小乖乖。”云舒嫻微蹵著細柳一般的眉毛,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輕呼道:“瞧把孩子燙的,不過這修者得風寒還是挺少見的……師弟你家這個小寶貝的體質似乎不太好啊。”
聞人愜懶得聽她廢話:“師姐,快治。”
真兇。
云舒嫻撇撇嘴,輕輕在楚南書的身上點了幾下,隨后又輸了一些真氣進了他的體內,楚南書的臉色才逐漸緩和了許多。
“溫降下來了,以后每天給他吃一粒這個,補補身體,我看他現在資質已經往中上開始轉移,這丹藥是我新煉的,能在大補身體的同時起到洗髓的作用,堅持吃根骨能更上一層樓,只是夜間會常常伴隨著些許疼痛,需要安撫。”
她邊說著邊收拾東西,隨后給了聞人愜一個眼神,二人掩上門走出門外。
云舒嫻抬手施了層隔音結界擋在了那房屋外。
神色變得嚴肅,不再如剛剛那般詼諧可親。
她伸手在聞人愜身上點了幾下,許久之后冷聲怒斥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已經快撐不住了!看這跡象,昨日又爆發了一次吧,若不是你泡靈泉泡的及時,昨日,你就得爆體而亡。”
聞人愜似是早就料到她要說這些,微垂下眼瞼并不做聲。
而云舒嫻氣的就是他這一副不在乎的模樣:“你要是垮了,你還等的到他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