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意外楚南書竟然絲毫不慌亂,反倒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對楚南書接下來的表演也有了期待。
可別讓他們失望才好。
楚南書向眾人鞠了一躬,隨著音樂的響起,他們發現站在臺上的楚南書再起身的時候,眼神變了。
從一個干干凈凈,意氣風發的清潤青年,變得周身都帶著低氣壓的失落之意。
一雙眼眸雖然依舊漂亮,卻有些昏暗不明,失去了原有的亮光。
麻木,冷淡,自負,并且迷茫。
好一個失意之人。
有點意思。
老藝術家們察覺到對方對情感的處理把控得恰到好處,感興趣地挑了挑眉,臉上的神色都有了微妙的變化,紛紛坐直了些身子想要看認真看看接下來的表演。
臺上消瘦的青年跟著音樂的節奏身體輕輕發著力,雙手滯于空中緩慢地動著。只聽背景音的節奏一到,青年張口了。
婉轉的行腔如同細水長流一般緩緩將故事唱出,具有極強的抒情性青年清潤的嗓音與戲腔配在一起尤為和諧。
老藝術家們的神色一愣,經歷了不少滄桑而變得有些渾濁的雙眼猛然發亮。
這個唱法和行腔……是昆曲?
他們細細品味,驚奇地發現楚南書對昆曲的內涵與音調的把握竟然頗有深度,氣息很穩,應該是有受到過專業的訓練,唱法標準,具有強大的共情能力。
在后期有武打動作的時候也已經沒有變調。
這稱得上一場十分成熟的昆曲表演。
隨著楚南書一曲唱完,老藝術家們雖然都還沉浸在那音律之中,卻更加憋不住對楚南書的好奇:“你還會昆曲?”
楚南書微微喘息,平復了一下呼吸后,挺直著背脊不卑不亢地應道:“其實每個戲腔唱法都有涉獵一點。”
“你剛剛表演的這段是你自己創作的詞句?我聽著頗為耳生。”
楚南書點點頭:“是的,沒想到剛好貼合題目,就用上了。”
“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這昆曲與舞劍都是和誰學的?學得很好,對方應該是一位不錯的老師。”
楚南書輕聲道:“是幼時從家中已故的長輩那里學來的。”
點到為止,也沒有再說更多詳細的信息。
老藝術家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聽出來了楚南書不欲多言的意思。雖然有些好奇,但也就此打住了。
他們回味著剛才的表演,瞇了瞇眼,互相對視了一下,紛紛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樣的情緒。
那是準備爭奪一個新苗子時對昔日伙伴們的戒備。
“咳咳,我就直說了吧,你的表演很不錯,很有潛力。南書你愿不愿意來我的班?我覺得我們很有眼緣。”
坐在中間的老人輕咳了一聲,坐正了身子,當即就來了個先下手為強,絲毫不管那些要推遲一周左右公布成績的規矩,主打的就是一個叛逆。
其余人聽了對方這話紛紛就坐不住了,眼睛瞪圓著要與老人理論。
他們本來還想裝裝清高,等楚南書主動說些話的,沒想到這老頭子竟然不講武德,當著大家的面來搶人。
“老大哥你這就不對了,南書要來也應該來我們這,你一個武術派的來湊什么熱鬧。”
“嘿,怎么,你瞧不起我們?我覺得這孩子是個學武的好苗子,我帶他絕對比你們帶的強!”
“你真是越老越厚顏無恥了,我覺得南書給我帶才好,這不,昆曲我也精通,我還是咱們昆曲國家級藝術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