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那狀元郎身穿一襲規整的紅色宮衣,頭戴烏紗帽,身姿挺拔如松,神色淡淡地。
沈蘭時不愧有‘天下第一美男’的稱號,這張臉也是絕無僅有地賞心悅目,這場宴會上可不只有楚南書一個人把視線往他身上瞟。
這人像是被玉細細雕刻出來供奉著的神邸,如同冰霜一般冷峻出塵,身周矜貴與清冷的氣質渾然天成,他就單單那么坐著,都宛如雪后的冷蘭一般引人矚目。
不似剛剛及第的狀元,反倒是透著一股身居高位者寡淡涼薄的姿態。
若不是楚南書從系統給的資料里隱隱約約知道沈蘭時少年時期過得并不好,他都要以為對方或許是某個世家貴族培養出來的公子了。
楚南書好奇的視線并不遮掩,還在青年的的身上游離。
那沈蘭時似乎并不比他大多少,卻有著比在座的其他文人還要沉寂不凡的氣質,這動心忍性的性子著實難得。
這就是這個位面的反派嗎?
竟然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樣陰翳,反倒如一個小謫仙那樣清雅寡淡。
楚南書若有所思,不過這人的矜貴氣兒無論是在哪個位面都很突出就是了。
“哦?小九這是看沈郎看迷糊了眼?”
他聽到了玄帝調笑的聲音:“這可不行吶小九,沈郎確實俊美,但他到時可是要成為你姐婿的。”
宴席中的歡聲笑語驟然一停。
楚南書猛然回了神,就見玄帝看向沈蘭時的視線意味深長,心下一驚。
臥槽?
場上不止他對玄帝的這番玩笑般的言語覺得驚異,君無戲言,看來玄帝早就有了這心思。
不過也確實……這二公主和四公主都到了可婚配的年紀,而狀元郎和探花郎都是難得一遇的才子,年紀輕輕就中了殿試三鼎甲,還都俊美非常。
叫人不起這心思都難。
不少人對沈蘭時投去的眼神都帶著艷羨與嫉妒,這可是玄帝陛下欽點的駙馬啊……聽聞這沈蘭時家境并不多好,為了讀書可是吃過大苦頭的。
這一下子又是中了狀元,又是成了駙馬,將來定是會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的,說是光宗耀祖了也不為過。
偏偏還生得好看,是個能討不少女子歡心的好相貌。
這小子怎么就這么好運氣。
而當事人卻淡定得很,好看的指節輕輕捏著茶杯,在茶杯的邊緣處細細摩挲,垂眸看那茶梗沉沉浮浮。
他不如眾人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地謝恩,輕描淡寫的模樣好似對什么都漫不經心,像是對外界的變動毫無察覺一般。
楚南書的目光在對方的指尖輕飄飄地劃過,不由得在心底里腹誹。
這么好看的一只手,最后卻是送走他的罪魁禍首。
楚南書抿了抿嘴,輕聲打破了沉寂:“父皇的意思是……”
楚南書的話語還沒說完,就先有人反對了。
“皇上,請您三思啊!”
老丞相慌忙放下手中的酒,倉皇道:“皇上,公主的賜婚乃皇家大事,豈可如此草率?”
玄帝似乎喝高了,對一向敬重的岳父也難得面上帶著不悅:“怎么,虞愛卿這是看不上朕欽點的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