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條斯理地將楚南書衣服上的褶皺撫平,理到衣襟間,經過那漂亮白皙的鎖骨時,手驀然頓了頓,隨后又抓緊挪開了視線,力道極輕地托起了楚南書的下巴。
對上那雙水靈靈的眼眸,緩聲道:“王爺不必這般小心,你我關系亦是學生與先生,又是友人,這些觸碰屬于正常范圍,蘭時自然不會覺得不適。”
楚南書的眼眸亮了亮,嘴角抿著一點羞赧的笑容:“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嗎?”
他像個開心的小獸,心情雀躍著想要再確認一遍。
沈蘭時輕笑著:“自然。”
這段時間楚南書確實并未讓他覺得不適,反而是他在拒絕了楚南書的同時,又對楚南書有了些過分的心思。
沈蘭時的眼底發暗,他聯想到了什么,思緒忽而明了到了有些殘忍的地步了。
他是知道他們二人絕不可能在一起,但他想在楚南書的身體狀態還算不錯的情況下,給這人一段還算不錯的回憶。
畢竟楚南書和小時候遇見的那個小家伙一樣是個純善之人。
這或許是沈蘭時對大楚皇室留下的最后的溫柔。
阻礙在他們面前的障礙不止是世俗的看法與身份懸殊,更有比其更加難跨越的山川溝壑橫在他們中間。
他不怕自己在楚南書死后還會留念他,他一向拿的起放的下,再不濟……
沈蘭時垂下眼,遮住眼眸深處殘忍又瘋狂的情緒。
再不濟,待那件事完成后……他可以跟著楚南書一起死,然后叫人把他們葬在一起。
也算是,夫妻合葬了。
只希望楚南書能在那黃泉路上等等他……莫要怪他……
指尖微涼,觸在楚南書的耳垂與脖頸上緩慢地摩挲著,讓楚南書忍不住顫了一下。
不明所以地,總覺得沈蘭時的情緒忽然有了變動……
“今日休沐,沈郎今日可有什么安排?”
楚南書清亮的嗓音打斷了沈蘭時的思緒。
他軟乎乎地抱著沈蘭時的手臂晃了晃,像只撒嬌的貓兒一樣求道:“沈郎要不要和南書一起過?”
楚南書被養在深宮,從小到大都是個需要些補藥吊著命的藥罐子,與那些氣血旺盛的同齡人是玩不來的。
久而久之便也沒什么人同他接觸。
一來他們確實沒什么話題可聊,和楚南書年紀相仿的貴族子弟們都愛外出游玩騎射,或是投壺蹴鞠。
而楚南書的身體是注定無法同他們一起做那些耗費精力的事的。
而那些文人墨客的東西楚南書又自幼不喜,更別提那些文人高傲得不行,楚南書這種在他們眼里毫無墨水的家伙他們本就不太待見,更別提帶著楚南書玩了。
二來,楚南書可謂是玄帝的寶貝小皇子,身體弱得跟紙糊的一樣,像個瓷娃娃一樣去到哪都需要人打起十二倍的精力去小心照顧。
先是照顧的人覺得麻煩不說,萬一一不小心沒照顧到,那小王爺又哪里磕著碰著了,豈不是會有砍頭之罪?
而楚南書自小對旁人的情感感覺得通透,為了不給別人帶來麻煩,久而久之便不再奢望著能和大家一起,也不主動與同齡人親近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友人’那自是要逮著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