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書沒止住哭聲,卻能感受到男人的話語緩和了些,帶著些微不可見的討好。
他輕輕把腦袋靠在了對方結實的懷抱之中,聲音小小地啜泣,乖順得像只小奶貓兒。
這微微的一靠可是讓霍司淵的身軀瞬間緊繃得像一塊巨石。
他從未與人相處的距離有這般近過,皇家無情,即便是自己的父王與母后待他都是冷淡的,更別提他登基之后那些如同豺狼虎豹一般都大臣了。
或許有權臣子女想要借著一些機會靠近,但他‘兇名在外’,對方也不敢靠近他做些什么。
而這條人魚敢這樣親昵地貼過來。
霍司淵的心中一堵,真不知道這是別有所圖還是真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但一直這樣躺著也不是辦法,他也不能確定這只脆弱的小人魚是不是真的沒有傷著。
霍司淵的掌心就算隔著一層手套都溫熱極了,一手護著楚南書的背,一手抱著對方魚尾關節能彎曲的地方把小家伙托了起來。
他的抱法并不是很熟練,但好歹靠著一手力氣能把它抱得穩穩當當的。
霍司淵一步一步地上了臺階,要把小人魚放回到魚缸里。
卻沒想到小人魚掙扎得厲害,雙手摟著霍司淵的脖子就是不愿意放開,就連對方想要把他的尾巴浸泡到水里都要緊迫地蜷縮起,一點也不想碰到。
在外面有‘暴君’之名的霍司淵:“……”
感受到那條魚尾巴糾纏著自己的腿,一副絕對不要放開的架勢,他真是要沒脾氣了:“你不下去,尾巴干了怎么辦?”
人魚的本質還是離不開水,霍司淵雖然不知道小人魚能多久不離開水,但對方總不能一直黏在他身上吧?
霍司淵不懂怎么會有這么與眾不同的人魚,不但不怕人類,還這么粘著人。
楚南書窩在霍司淵身上和他貼著,也不說些什么,安安靜靜地像個倔強的小掛件。
安爾文今天可是見證了許多從未見到過的霍司淵,他心中感動的同時又忍不住覺得好笑。
真是從沒有見到過這位強大又冷漠的君王這般手足無措的模樣呢。
這條小人魚真的很特殊。
察覺到自己的副官臉上的一抹偷笑,霍司淵神色一冷,咬牙切齒:“安爾文,去聯系狄娜,這條魚為什么這樣粘人。”
被抓包的安爾文筆挺地同霍司淵行了個軍禮:“是。”
在這期間,研究員們也沒辦法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當下聯系上狄娜主席確實是最明智的做法。
霍司淵垂眼望著懷里有些干了的毛茸茸的腦袋,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現在倒是乖,一叫他下去就不樂意。
霍司淵都不知道一條柔弱身子上干干凈凈沒有任何鍛煉痕跡的小人魚是哪里來的力氣這般用力地貼著他。
總覺得是得到了一條克星。
但奇特的是,霍司淵安撫地拍著小人魚光滑白皙的后背,那是越拍越順手,越拍越習慣了。
后知后覺的霍司淵:“……”
搞半天,他這是把自己給調教習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