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淵對楚南書滔滔不絕的話語沒有做出回應。
雪色的眼睛里帶著冷漠的審視,像一個無情的審判者:“孤記得前來學習的軍校生只有一周時間能夠待在基地,并且每天被允許出房門的時間被嚴格把控。”
“你今天沒有經過出房門的允許,還擅自駕駛未做安全檢測的機甲離開基地,并且打開了隱身模式,讓你的戰友無法確認你的身份。”
“不服從管理是軍中大忌,沒有經過上級的批準擅自行動,孤認為這樣的作風也不具備成為一名軍人的條件。”
“帝國不需要不服從指令的士兵。”
霍司淵冷冷地判決:“所以,待會孤會派人送你回學校,好好學習軍規后再申請來基地學習。”
楚南書的臉色唰地變白,眼里的喜悅全然消散,變得灰敗不已。
他低垂著腦袋,與剛才意氣風發的模樣截然不同,有些不解為什么忽然會變成這樣。
而霍司淵看著眼前的人這般失落的模樣沒有半點心軟,繼續冷聲道:“或許你覺得不服,認為自己的能力不錯還立了功,不應該被這樣懲罰。”
“但軍規就是如此,不服從軍規的士兵孤寧可不要。”
楚南書張了張嘴,最后什么也沒說,有些委屈地咬住了嘴唇,聲音低低地,帶著些鼻音:“是……陛下。”
他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失落:“謝謝陛下的提點,沒有服從安排是我的問題。”
“在這方面……我確實還需要回去繼續學習,我為我的莽撞道歉。”
楚南書深深地鞠了一躬。
認錯態度良好,情緒也還算穩定。沒有急躁地質問,而是承認錯誤。
霍司淵把楚南書的小動作都收進了眼里,淡淡地收回了目光:“你今天在戰場上的表現不錯,相應的功勛獎勵后續安爾文會聯系你。”
楚南書的腦袋輕輕耷拉著,啞聲道:“謝謝陛下……”
指揮室里忽而安靜了下來,幾聲突兀的清脆聲吸引了霍司淵的注意,像是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霍司淵看著楚南書緊緊捏在一起的手和逐漸流出幾塊濕跡的地板,眉頭擰了擰。
哭了?
楚南書慌亂地抹著臉上的淚水,眼神有些驚慌地看著霍司淵,抱歉道:“對不起陛下,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就是什么?他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越說,他的嗓音越委屈,逐漸的,聲線就變得與那條漂亮人魚委屈的時候一模一樣了。
霍司淵顯然被這樣的聲線吸引,這才看到對方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和小人魚也很像。
又亮,還濕漉漉地,帶著濃濃的難過,好像他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
眼見著那雙清澈的眸子因為委屈而浸滿了淚水,他的心中忽然浮現起了幾分難以言說的煩躁之感:“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