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這么久,孤卿塵也稍微有些許的乏累了。但他卻不急著帶楚南書從藥泉中離開,而是靠在池邊上,一邊歇息,一邊用手輕撫著楚南書的長發,一下又一下,縱容著人兒趴在他身上睡得愈發香甜。
他已然是一個成年的修者,身軀經過長年累月的鍛煉,也逐漸接近曾經的他。楚南書在他懷里小了兩圈,抱得很是趁手。
忽然門外傳來了些許聲響,一人身穿魔教子弟的衣物走了進來,周身的氣息卻與那身衣物極為違和。
他低垂著腦袋半跪在池前,嗓音壓得低低的:“帝君。”
孤卿塵輕輕地嗯了一聲,手指輕柔地把黏在楚南書臉頰邊上的發絲別在耳后:“何事?”
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卻隱隱帶著些許的威壓。
那人低垂著腦袋,雖遠遠的未曾見到孤卿塵的臉,但單聽著這聲音,就足以叫人心甘臣服,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傾慕:“帝君,您蘇醒之事,我已傳回宗門。”
“宗門之人派我在此聽候您的差遣,輔助您到時候從魔教全身而退。”
孤卿塵淡淡道:“不必。”
姜問歌擔憂道:“帝君,您乃正道之首,只身處于這極惡魔教之中實屬危險,再加上聽聞魔教現任魔尊對您乃深惡痛絕,危險重重。問歌愿追隨帝君一同進退。”
孤卿塵一向不喜歡將事情重復說幾遍,皺了皺眉:“此事,吾自有定奪,汝不必在此多留。”
姜問歌欲言又止,聲音微微地提起:“可是,帝君……”
睡夢中的楚南書不安地往孤卿塵懷里一蹭。他剛剛經歷了那一遭,身子本就不太舒坦,即便是在沉睡,那好看的眉宇都還是皺著的。
應當是姜問歌的那一聲拔高的話語被他無意識地聽進了耳里,所以身子不受控制地有了反應。
孤卿塵怕楚南書在這個節骨眼上醒了,也不再搭理不遠處的姜問歌,低垂下眼,在小師尊不安皺起的眉眼上輕吻,低哄道:“乖,不疼了,師尊繼續睡吧……”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安全感裹滿了楚南書的全身,方才本就是身子條件反射所做出的反應,被對方這般哄過后,楚南書又很乖地放松了眉眼,安然睡去。
孤卿塵瞧著人兒的呼吸又均勻了許多,微微松了口氣。
小狐貍已經被他養的,即便是在睡夢之中也對他無比依賴,這點令孤卿塵十分滿意。
就是不知什么時候對方能即便在醒著之時,也對他這般依賴……
孤卿塵冷冷地把目光放在不遠處神色發怔的姜問歌身上:“汝還有何問題。”
姜問歌的臉色不太好看。
首先,他萬萬沒想到這里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其次,他與孤卿塵聯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卻是從未聽過孤卿塵會有這樣哄人的語氣。
他大逆不道地抬起臉,才發現藥泉中的男人懷里隱隱約約地還臥著一人。
那人的身影,姜問歌在去見孤卿塵的時候看到過幾次。
姜問歌怔愣道:“魔教少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