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謹言的神情淡淡,那杯酒被他放在了手邊,偶爾禮貌的淺啜,但并沒有全喝掉的意思。
因為強尼喋喋不休的在介紹他的優秀員工,邱謹言難免多看了白梨幾眼。白梨的頭發蓬松凌亂,皮膚黯淡無光,眼神陰郁而憂傷,身形高挑,但略顯臃腫,整個人的狀態非常糟糕。
邱謹言一眼看出,她是憑借著某種信念感在強撐,盡管與同事交流時會習慣性的泛起笑容來,但那只是一種禮貌,而非是真實的她。
這姑娘不知道正經歷著什么,或許已對她的生活造成了十分的困擾,她苦苦撐著,同時在面對工作時絲毫不會懈怠,她不能容許人生全線崩潰。
一瞬間的觀察,他看到了很多很多。
甚至連自己都在詫異,為什么他可以因為靜靜的注視了會,就聯想到了那么多出來。
“li什么都好,但她太拼了,人生里只有工作,只會工作,只愿意工作,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喜歡。”強尼聳了聳肩,深藍色的瞳孔里染了幾分迷離醉意,唯有如此放松時刻,他會說些感性的話,“我看著她時總會不自覺的想到你,言,你們的靈魂有一種力量感,非常相似。”
“你越來越像一位哲學家了。”邱謹言怕這個白皮膚老外聽不懂中國式陰陽,非常“好心”的翻譯,“說出來的話,我都聽不懂。”
強尼瞪圓了大眼睛:“言,你怎么會聽不懂,不對,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
邱謹言把目光收了回來,嘴角微微翹起。
他等會還有事,簡單的與強尼說好了周末的安排,婉拒了他共進午餐的邀請,邱謹言帶上東西離開。
說走就走,瀟灑的像一片風。
留給強尼的是一道冷酷決絕的背影,他寬肩窄腰,即使不穿賽車服,身形依然高大偉岸,強尼心想,如果自己是個女人,肯定抗拒不了如此處處散發著致命誘惑的男人。
即使他今天不修邊幅,胡子拉碴。
白梨抱著一疊資料往外走,這些是要下午送到客戶那邊的,本來是其他同事負責,但白梨去交接時,對方表示自己今天沒空,最早得下個禮拜才能抽出時間來去做這件事。
這回答,換回了白梨轉身后的一個白眼。
下個禮拜?黃花菜都涼了。
就這效率,能留的下客戶才怪。
在心里瘋狂吐槽,白梨在面上是半分不顯露,她腳步飛快,琢磨著怎么壓縮等會的行程,她在午休時還得回一趟家,而客戶的位置剛好是在與家相反的方向,她在路上至少需要多耗費四十分鐘的時間。換句話說,她的午休完全毀了,幾乎都奔波在路上,可這事兒也沒辦法,她如今是一個人孤軍奮戰,除了咬牙堅持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心神有點恍惚,她沒注意到強尼站在拐角。
而強尼還在一直朝著邱謹言揮手道別,也沒注意到有人從門內出來。
轉身之間,強尼高大的身體像是一座小山似得朝著白梨“砸”了過來,而白梨的視線被懷里的東西擋著,完全不知道危險在靠近。
等她看到強尼的臉時,他幾乎砸她身上了。
白梨發揮了此生最快的靈巧,護著她的資料,迅速向左后方的一側退了過去,她的身體幾乎貼住了墻壁,再看著強尼狼狽的跪趴在了地上。
一瞬間,畫面定格在此處,無比的尷尬。
好久好久,白梨找回了聲音:“boss?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