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丁銳又回來了,說是要收拾衣服,他最近工作忙,準備住在公司。
白媽不知所措的跟在他身后,懷里的小奶娃嘴里哼哼唧唧在鬧,到了喝奶的時間,孩子餓了,一刻也不想忍耐。
“你公司距離家里不算遠,來回跑雖然很辛苦,但每天能看到老婆孩子,還是很幸福的。”白媽試著想要勸。
丁銳在白梨那兒受到的冷淡,突然在白媽這兒有了突破口,他既委屈也憤怒,還有一種沒來由的痛苦在作祟,所有負面情緒壓抑在那兒,他瞬間抬高了音量:“我那么辛苦不也是為了賺錢養家嗎?你以為我在外邊是在玩嗎?這邊的情況不比國內輕松多少,想要過好日子,就得去拼命。”
在此之前,丁銳從來沒跟白媽發過脾氣,即使白媽喜歡嘮叨,經常沒話找話,總是抓緊一切機會過來跟他互動交流,丁銳每每被打擾,也會因為她是家里的長輩,盡量去遷就忍耐。可現在,他和白梨離婚了,他和白媽也就沒關系了,羈絆消失,丁銳的心態立馬跟著更改,表現出來的態度自然是有所不同。
“小丁,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的。”白媽被吼的一愣,下意識的開始解釋。
丁銳煩躁的揮揮手,快步去了房間,不一會,拎著一只行李箱出來,手上還有個小挎包,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媽心里著急,又說不上話,她抱著威威跟到門口,送走丁銳后,立即去了二樓的主臥,如她揣測的最壞猜想一樣,房間內屬于男主人的私人物品全都消失了,衣柜、洗手間、小書房……原本應該一家三口的各種痕跡,可現在,她只能看到白梨和孩子的東西。
糟了,出大事了。
白媽只覺一股急火直沖腦門,她已經六十多歲了,在國內過的是安穩平靜的生活,極少會有情緒大起大落的時候,突然著急,后脊背的汗都涌出來了。
打電話過去找白梨,白梨沒接。國外生活,很多場景下完全禁止使用手機,比如正在開車,又或是談業務聊正事……白梨說了,晚上有事,所以才不回來吃飯。
白媽悵然若失,放下了電話。但今天這些事,實在是堵著心,她只好給國內的白爸打了視頻電話過去。白爸很快接起,看著焦急的白媽,他變了臉色,還以為是出了要緊的事。
聽完了白媽講的前因后果,白爸長嘆了口氣,其實對于女兒的事,做父親的也沒有好的解決辦法。從白梨出國留學的那年起,父母與孩子之間的聯系已變得很程序化,白梨身邊發生的事,她愿意講,他們當然開心聽,可如果白梨想隱瞞不說,他們是真的接觸不到。
距離,真切的擺在那兒。
白爸之前已經把白媽給勸好了,突然再次發生了這種事,白爸也只能繼續勸。
結束通話后,白媽仍是心里說不出的難受,有心想去敲老徐家的門,找她念上一會,可一看外邊已經黑透了的天色,白媽強忍下來。這不是在國內,天黑以后隨便出門也沒問題,她除了有安全方面的擔憂之外,還有禮貌上的。聽白梨說,她同事下班以后就不接任何電話了,還認為如果有人在這時打電話過來,其實是變相的騷擾。
白媽來的時間不多,但在文化差異上遭遇到的各種窘迫場景可不少,她已經小心再小心,努力避免犯錯,唯恐會給白梨再帶去麻煩。
懷著忐忑和糾結,白媽一直等待,直到深夜,白梨回來,滿身裹著疲憊,整個人好似蒼老了好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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