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少年在正前方飛馳,隱約能看到幾道模糊的背影,跟黑夜里幽靈似得,在街道上橫沖直闖。但他們喜歡邊跑邊大叫,時不時傳過來的聲音又能讓人給出準確無誤的判斷,他們肯定沒有追錯。
迎面吹過來的夜風令白梨徹底的清醒過來,她開始權衡利弊,很快做出決定,必須趕緊找個借口下車,包可以不要,東西丟了不打緊,萬事總有解決的辦法,最愚蠢的就是跟著去追。
她今晚上是怎么了?腦殼壞掉了?一時情急,居然上了陌生人的車。
雖說光頭騎手似乎是認識邱謹言的,但問題是她怎么確定他說的是真的?
正在猶豫個不停,光頭騎手身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有人在問他的位置,什么時間能到?光頭騎手含糊著回答了一句“三分鐘”,他忽的車頭一拐,直接沖進了小路。
墨爾本的夜,主路上的燈光昏暗,小路就是不見光線,尤其還是進入了陌生的街區后,白梨瞬時警惕性拉滿,她捶了捶光頭騎士的肩膀,質問對方:“你要帶我去哪兒?”
對方沒有回答,車速加快了些,在他身后,八九輛摩托載著十幾個人,清一色全跟在光頭騎手身后。
“喂,你停下,我不跟你走了。”白梨更加緊張,她踩著摩托車試圖站起來,動作非常危險,但她顧不得許多了。
光頭騎手抬起大手,背過來按住她,口中斥責:“別動。”
白梨才不聽他的,越說不行,表示越有問題,她心里頭發慌,腦子里冒出來全是最近這幾年聽到的不好的社會新聞,已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
正鬧到不行時,光頭騎士突然把車停下來,手迅速收回,他不停的甩手以緩解那種疼痛,眼神里全是埋怨,但卻并沒有發怒的意思。
幾乎是感覺到車子停下來的那一秒,白梨用平生最敏捷的速度直接跳下車,她的心臟砰砰砰的急跳,所有的感官全集中在了逃離的念頭上,以至于根本沒聽清楚光頭騎手在說什么,她憑著本能,隨意選了個沒有人的方向,邁開腿就跑。
只是沒跑出多遠,面前竟然又橫過來一輛摩托,在夜色當中,依然能看到純黑的流線型車身上貼著熊熊燃燒的烈火祥云,銀色的尾翼如刀鋒般向上飛揚而起,騎車的人身穿著與車身極為搭配的銀色機車服,頭上戴著的黑色鋼盔將他的面容完美的隱藏起來,透著幾分神秘之感。
白梨與他對視了一眼,不猶豫,不遲疑,拔腿繼續跑。
此刻,她對任何人、任何事全沒有半分興趣,唯一的念頭是,她要保護好自己,絕對不可以有事。
然而突然出現的這個男人并沒打算放走她,他的摩托車沒熄火,她沖向哪里,他就追向哪里,速度如閃電,控制異常精準,每次都會在她完全逃離前,穩穩的當著她面前。
這種感覺,猶如獵人在戲耍著獵物,明明可以給個痛快,但就是要享受那種虐待的過程。
白梨氣的牙根癢癢,如果不是著急逃,她早站下來破口大罵了。
光頭騎手和他的同伴則是圍在了最外圍,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他們有的尖叫,有的歡呼,有的鼓掌,忙著起哄還來不及,絕不會在這種時候出來一位正義之士解救白梨。
情急之下,白梨大喊:“我是邱謹言的好朋友,你們也是邱謹言的好朋友,好朋友不欺負好朋友!”
光頭騎士帶頭哄堂大笑,仿佛她說了什么讓人忍俊不禁的笑話似得,笑聲此起彼伏,持續十幾秒都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