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發現,自從離婚以后,每次與丁銳接觸,她的三觀總會被一再刷新。看著丁銳的眼神也越來越陌生,過去很多相處的畫面就像是褪了色的老照片,并沒有忘記,但每每想起,總覺得非常詫異。
她當初是為什么要與他在一起來的?
又是怎么選中了這個男人結婚,還選擇生了一個孩子。
頭開始痛了,白梨強行回過神,她冷靜的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我們正式宣布離婚的事。”
丁銳愣在那兒,他剛剛說的是這個意思嗎?明明只是想要求一個平心靜氣聊天的機會,為什么聽到她耳朵里,直接就變了味。
“我們……”
白梨溫柔且堅定:“沒有我們了。”
“你為什么就是不答應給我一個機會?看在威威的面子上……”
白梨依然搖頭:“誰的面子都不行。”
丁銳的手死死把住車窗,這是防止她突然開車離開,他的表情里全是受傷,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正在不斷襲擊他。那種絕望的感覺,他一定會銘記至死,原來被一個人從內心深處否定是這種感覺,白梨用最冷靜的態度,將他徹底驅出了她的生命當中。
“我真的只是關心你,你也不想想,你已經三十歲了?即使再找,也不能找比自己小的男人,那也太不靠譜了。”丁銳聲音尖厲,他情緒又一次瀕臨失控。
“找老男人難道就靠譜了?”白梨說完,還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丁銳,仿佛是在提醒,他歲數不小,可干出來的事也跟靠譜兩個字沒關系。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丁銳在心底里尖叫,他只是做錯了一件事,而后所有人都揪住這個錯處不依不饒,從道德品質到人品敗壞,天底下最壞最惡劣的詞匯永遠伴隨著他,他百口莫辯。
“白梨,我后悔了。”丁銳垂下眼睫,整個人頹廢的樣子,一夕之間,蒼老了好幾歲。
事實上,這段時間的心里憔悴之后,他也的確是老了很多,鬢角兩側長了不少白頭發,眼角也填了幾條細紋。
一句后悔,仿佛是打開了堵塞的閘門,他壓了那么多心里話,終于能在最不合適的時間和地點,對她講了出來。
“你對我和許茹的事一句也沒有多問,從你知道到離婚,只用了那么短的時間。其實我一開始就不想離的,那時候我一直想對你說,只要你肯原諒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白梨聽完了他的傾訴,微微挑起了眉。她此刻的心,也不好受,像是有什么東西攥在心口的位置,悶的她喘不過氣來。但她面無表情,與他目光相對,眼神極深,仿佛藏著一潭深不見底的水。
“你對我還有感情的,那么多年一起過來了,我們一起在國外吃了很多的苦,也有很多的甜蜜,我們一起計劃著以后的事,買房、成家,生幾個孩子,然后……”
白梨輕輕接上:“然后你和你的女同事搞在一起了。”
正在滔滔不絕回憶的丁銳,好像被人直接塞了塊石頭進嘴,他的臉皮發燙,整個人覺的腦袋轟隆隆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