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哪顧得上跟大王跑地圖，眼睛快掉沙盤上了。
謝屠發現這立體的輿圖把山脈河流標記的清清楚楚，上面都有一些奇怪字體的標記。大王指陳郡給他看，別地他不會看，陳郡可太熟了。
陳郡城外有座不高的山叫鹿臺山，慶陽學宮就在那山的半山腰，這山他無比的熟悉，萬萬不會認錯，可怕的是鹿臺那么小的山……走勢都沒錯！
那其他地方……上陽關外的那些山脈、沙漠、城池、甚至綠洲，是不是都是對的？
這輿圖，神仙手段啊！
大王抬高下巴，比比劃劃，“怎么樣？我們北境才這點大，號稱天朝上國的大晉也不過這么大，只占本王這輿圖這么點位置，其實這沙盤只畫了我們附近罷了。大晉加上北境所有土地放一起，只占天下所有陸地的百分之四不到。”
榜四沒聽過這個計數方式，悄悄問榜一：“百分之四是多少？”
榜一：“……天下陸地分一百份，我們占四份。”
榜四開始臉紅，……原來是字面的意思，好傻的問題。
“所以你倆看完有什么感想？”
榜四看向大晉之外，外面也有廣袤的平坦土地，以幽州騎兵的水平，過幾年應該有希望吧？不過這輿圖……“制作這輿圖的，如果不是我們自已人，那就是我們的心腹大患了，果然天外有天。”各種意義上的天外有天。
榜一心里想大王有這玩意將來打起仗來，又是一個利器。大王就夠激進了，主意不要太多了，輪不到他發揮，出口十分保守，“應該繪制成好攜帶版本，運用到軍事上。”
可憐見兒的，大王顯擺給趙保和同塵他們看，根本聽不懂，如今可算有人欣賞他的寶貝了。
大王帶著他的榜一和榜四興致勃勃研究了半天沙盤，比如他這山的海拔高度是準的，又怎么換算；比如從山陽關到沙漠深處行軍安全路線、西南軍要攻打西羌走哪里海拔上升的慢，白日拉窗簾做夢特別快樂。
平時會來這里的就是太傅和謝淵，大王哪里想和他們討論這些天馬行空的問題。大王很開心，覺得還是得跟年輕人玩呀！
看這兩位就不會跟他講道理，說話輕松多了。正說著昆侖山脈的玉礦，這貨轉了轉眼睛，忽然一個三百六大轉彎問楊放：“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表兄覺得，這么多的反王誰能笑到最后？”
謝屠：……
沒見過這么聊天的。
楊放認真想了想，“南邊漢壽侯積累三代已經尾大不掉，誰坐在長安都很難短時間剿滅。以前草民覺得南邊是漢壽侯，北邊自然是兵強馬壯的殿下。”
大王不肯，他不問現在呢，他說：“你覺得本王的玄甲騎兵打不過漢壽侯？他那個猛將真這么厲害？”
“非也，殿下的問題是時間。
幽州到漢壽何止千里，就算習慣了冰天雪地的幽州騎兵能適應湘楚之地的氣候環境，但用兵漢壽動輒就得用年計時。不說其他，對漢壽用兵，其中的軍費應該就是個龐大數字，如今的北境……”他想說如今連年旱災的北境玩不起。但是看到眼前沙盤，此刻所處的北境王府，他又不確定了。不對啊，北境王好像家底成謎！
“……漢壽侯現在占領的地盤很多蠻族聚居地，對我們中原來說都很難啃，這是草民的拙見。”最后楊放放棄了估算大王的家底。他覺得想造反想了三代的漢壽，比其他幾個更難對付，倒是一句沒提長安。
大王笑笑也不反駁，一副他就是隨便問問的樣子。
帶著兩人在側殿喝了個下午茶，大王又問了問楊家的情況，長輩們可好，十分的‘成熟’。他這么老實，謝屠都不習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