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滄浪劍宗的修士此時都已經掠到白有思身后不遠處,見著白有思一下子頓住,這些修士都是一身冷汗,其中有十余名修士本身修為就沒到那一步,還有幾名長老是年歲已高,心情太過激蕩之下,一時控制不住真氣,只聽得顧留白的笑聲之中,噗通噗通連聲作響,滄浪劍宗這批修士下餃子一樣墜江墜了一小半下去。
沖謙老道皺著眉頭看了得意洋洋的顧留白一眼,這次他沒有冷笑。
能把滄浪劍宗和崔氏費盡心機弄的一場比劍搞成這副樣子,他倒是也真佩服自己這個師弟。
接著他轉頭看了一眼耶律月理,卻是冷笑了起來,傳音道,“小蠻女你倒是挺喜歡多管閑事。”
耶律月理不動聲色的收好那個白色的東西,同時悄然傳音回應道,“這可不是閑事,李氏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不然我在長安呆不下去。”
“我怎么了?”
白有思看著自己竟然正對著懷貞公主,就隔著幾步的距離,而且褲子發緊,姿態很不雅觀,他渾身的冷汗都和瀑布一樣流淌。
懷貞公子微微瞇起眼睛,她倒是沒有去看白有思。
“你們都退下吧。”
她此時只是將目光投向比劍臺,同時低聲說了這一句。
也直到這個時候,曲江兩岸的絕大多數看客才發現滄浪劍宗的畫舫里飄出了一個人,落在了比劍臺上。
這人和顧留白差不多高,只是五官好像顯得有些怪異。
而且他落在顧留白對面之后,也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顧留白。
顧留白微微蹙起眉頭。
他知道這人肯定是崔白塔。
只是這人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難纏一些。
他那陰陽天欲經帶來的感知神通,此時對崔白塔無效,他看著崔白塔,看不出對方到底是什么情緒。
相反,他還像遭受了反噬一般,越看就越有種惡心的感覺。
此人要么是精神力方面有些詭異,要么就是修的法門也有些特別的神通。
而且這個人眼下一點真氣波動都沒有。
就連方才橫渡江面,飛身墜落的時候,身外也沒有什么真氣波動。
那這個人肯定也是暗中偷襲的一把好手。
顧留白的目光接著就落在他的腰身兩側。
崔白塔果然帶著兩柄劍。
“看來你知道我是誰了,對我也有些了解。”崔白塔突然之間略帶嘲諷的出聲,“不過其實我也想不明白。”
顧留白倒是也有點好奇,“什么想不明白?”
“說實話我感覺你也并不是很強,按理而言白有思他們這些人正正經經和你打,也未必輸給你,怎么他們就會一觸即潰?”說話間,他忍不住搖了搖頭,“有修為卻發揮不出真正的戰力。”
顧留白笑了笑,“可能他們就不算個正經劍師?”
崔白塔認真的看著顧留白,又慢慢搖了搖頭,道,“可能也并非如此,或許白有思一開始說的對,功夫在戲外,可能你戲外的功夫做的好,他們這些人費盡心機,想的卻壓根沒在點子上。”
顧留白再次皺起了眉頭。
心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更為濃烈了。
這崔白塔不只是修行的秘術有點多,而且腦子也似乎特別好用。
此時滄浪劍宗的人都已經返回畫舫,那白有思也徹底回過神來,想明白自己方才做了什么,身子不停地發抖。
他現在腦海里面已經根本沒有了什么拖時間的念頭。
想著的就是接下來能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沒有人打攪崔白塔,此時他哪怕一點厲害的手段都沒顯露出來,但曲江兩岸的看客也隱隱覺得有點不對,覺得這人和之前出戰的滄浪劍宗劍師不太一樣。
“我和他們不一樣。”
巧的是,這時候崔白塔正好說了這一句。
顧留白眉梢微挑。
崔白塔認認真真的接著道:“他們和你比劍不分生死,但我是來殺你的。我倒是真怕之前你撐不住,先輸給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