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晉鐵給裴云蕖的感覺是一板一眼,中規中矩。
怎么說呢,一看就是這人修行挺刻苦挺認真的,什么都學得很扎實,但換句話說,但凡是個能吃苦,踏實的修行者,和晉鐵同樣的際遇,那到時候也是這副樣子。
就是缺少些自己獨特的東西。
但現在的晉鐵給裴云蕖的感覺卻很不一樣。
他似乎比之前更沉靜,往那一站就很有信心的感覺。
而且他就像是那種荒原上石頭上蹲著的那種豹子一樣,看著一動不動,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似乎隨時都要出擊給你一爪子的感覺。
“不錯,的確有進步。”
顧留白看著明顯有了侵略性的晉鐵,頓感滿意,夸贊了一句。
畢竟這晉鐵也算他半個親傳弟子了。
晉鐵只是穿著普通的粗布衣衫,外貌看上去是沒多少賣相,但他對面的常樂劍坊的江聽雨,卻滿足了長安看客們對于名劍師的一切想象。
他站在晉鐵的對面,整個人如同水墨畫中走出的謫仙。他身著一襲月白色長衫,衣袂處繡著幾道淡青色流云紋,腰間懸著一柄細長的青鋒劍,劍鞘上纏繞著銀絲,在燈火下泛著冷光。
他的面容清俊,眉如遠山,眼若寒星,鼻梁高挺,唇線薄而鋒利。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漆黑的瞳孔深處仿佛藏著萬千劍影,看人時帶著三分疏離七分傲氣。他的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在燈火映照下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整個人透著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意。
顧留白覺得這人的確很英俊,不由得輕聲問裴云蕖,“你覺得這人好看還是明月兄好看?”
裴云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說鐵肩兄?那感覺還是鐵肩兄要好看一些,畢竟鐵肩兄顯得略微陽剛一些。”
顧留白覺得也是,這江聽雨看上去偏娘一些,不過以他的認知,長安城里的姑娘也很喜歡這個類型。
尤其這江聽雨看上去也更優雅從容,只見他在晉鐵對面站定之后,還輕輕拂了拂衣袖,仿佛不是來比劍,而是來赴一場風雅之約。
畢竟是比劍,裴云蕖就自然開始想比劍之勝負,“顧十五,那你覺得晉鐵和這江聽雨,誰能勝出?”
“我沒見到晉鐵上一場比劍,也不好判斷。”顧留白笑了笑,道,“不過若是換了我是晉鐵,以晉鐵的修為和劍技,應該是能夠輕松獲勝的。”
裴云蕖微微蹙眉,道:“輕松獲勝?江聽雨也是常樂劍坊真傳弟子,得了常樂劍坊秘劍的,你確定?”
顧留白輕聲道,“常樂劍坊的這種留影劍法在長安洛陽這種地方和修行者比比劍還成,但到了黑沙瓦那種地方,你覺得還有用么?你想想那些邊軍將領,誰管你劍氣不劍氣,劍光不劍光的,直接揮著長刀往你身上砍。這種劍法,遇到真的跟你玩命的,玉石俱焚打法的,沒多少用處。我可不在乎被你哪里斬上一劍,我只要能砍下你的頭就行了。”
裴云蕖想想也是,這么說來,晉鐵若是能夠想得明白這點,真的能表現出玉石俱焚的氣勢的話,還真有可能輕易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