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留白卻只是沖著看客們笑了笑,然后對著晉鐵和江聽雨道,“兩位稍待。”
“晉先生借劍一用。”接著他伸手,要過晉鐵的長劍。
見他拿劍,整個修所的看客頓時激動不已,但生怕擾了顧留白的興致,所有人都不敢大聲喧嘩。
顧留白看著江聽雨,平靜道,“江先生請凝神靜氣,你用方才攻晉鐵的劍招,全力對我施展試試。”
江聽雨只是微微一怔,便明白顧留白是要點撥自己和晉鐵,若是換了別人對他這么說,他可能覺得羞辱,但顧留白和他這么一說,他心中沮喪和抑郁頓消,甚至有受寵若驚之感。
他點了點頭,連連深呼吸,數個呼吸之后,他才對著顧留白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顧留白凝立不動,甚至和方才晉鐵持劍的姿勢都一模一樣,然后說道,“請。”
此時全場又是靜寂無聲,所有人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看漏了什么,晉鐵更是連眼睛都不敢眨,直愣愣的看著。
江聽雨身影一動,又是三道劍光快若流星的攻向顧留白身前,顧留白也是和方才的晉鐵一模一樣,往后跨出半步,接著反沖向前,就連朝著江聽雨面門劈斬的一劍也是一模一樣。
當的一聲爆響。
修所之中絕大多數人還未看清楚發生了什么,只見火光四濺,江聽雨已經被迫和之前一樣,硬擋了這迎頭而來的一劍。
同樣的一劍之后,顧留白也只是和晉鐵一樣接著追斬,但只是第二劍斬出,江聽雨已經身影不穩,他第三劍都沒有來得及施展,顧留白手中的長劍已經擱在了他的脖子上。
顧留白停了下來,將劍交還給晉鐵,然后看著晉鐵和江聽雨問道,“感知出其中的差別沒有?”
修所之中的人幾乎都是懵的,就連那些觀戰的修行者都沒明白過來這是怎么回事,只是有人心想,顧道首的修為高,那這一劍下去自然就是這個結果。
卻只見晉鐵認真道,“即便同樣修為,同樣戰法,落劍處差了一寸,發力的時間略微調整,便能在第一劍就令江兄重心不穩,接下來他便連任何反擊的機會都沒有,而且自身還不會受傷。”
他這聲音響起,在場的很多人才反應過來,顧留白是用了和晉鐵一樣的氣力去斬擊,但只是其中的細微差別,便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是,你雖然獲勝,但若是真正廝殺,江先生若是報了必死之心,他依舊有重創你的機會。”顧留白認真道,“與人廝殺,切記不只是要將自身的戰法和劍法發揮得淋漓盡致,每一劍都要仔細考慮限制對方的身法,若是能夠逼得對方身法運轉不靈,尤其令對方重心不穩,需要靠真氣去扭轉時,便會出現一擊制勝的機會。”
晉鐵和江聽雨心中同時劇震,知道顧留白是提醒自己兩個人,劍師比斗,不只是要針對對方劍法和身法的破綻,還要如同兩個人摔跤一樣,要設法讓對方失去平衡,不管是肉身的平衡,還是真氣調度的失去平衡。
自己這一方依舊能夠行云流水,而對方只要身體或是真氣運行有些阻礙,那時候便是一擊制勝的機會。
“力不用盡,劍師劍師,很多時候力之虧損,身法的不足,都可以考慮用劍來彌補,劍是身體和意識的延伸,很多時候你不能考慮光用身子或是用劍去湊,兩個一起湊,兩湊湊。”
顧留白此時說的這兩個一起湊,兩湊湊這樣的說辭似乎顯得有些粗鄙,但在場所有劍師聽在耳中,心中都是十分震動,都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