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無窮無盡,直至賊人授首。
要是沈翊沒學會易容,亦將面臨無休止的追殺,要么就被抓入詔獄,要么就一輩子東躲西藏。
當然,還有一種方法。
那就是變得足夠強。
強到鎮撫司都忌憚,不愿意找你的麻煩。
而這,正是沈翊要走的道路。
入城的沈翊沒有耽擱。
找了個面善的路人問明了路線,便風風火火直奔車行。
車行里買馬車,一般都是根據需求大小,規格,形制來訂做的。
但沈翊哪有時間等候。
便問伙計行里有沒有現成的。
伙計也犯了難,索性有車行掌柜的出面,說自家里剛從車行提了一輛,用了沒幾天。
九成九新。
沈翊一拍板,就它了。
說罷,便掏出陶桃給的錢囊,爽快地付了定金,讓老板去家提車,順便說通老板給配了一匹拉車的好馬。
掌柜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商人。
他許是沒想到沈翊一個衣著樸素的漢子,竟然如此爽快,想必是背后主子有實力。
頓時變得喜笑顏開。
掌柜將沈翊請進內室。
看茶休息等候。
沈翊忽的想起什么,端起茶哧溜一口:
“掌柜,我聽說昨日城門口很熱鬧噢,你有聽說嗎?”
掌柜的也是個健談的人。
他作為車行的掌柜更是消息靈活。
當即呵呵一笑:
“自然是聽說了。”
“十幾個衣衫襤褸的女子進城。”
“自是引起不小的關注。”
“聽說是城郊的飛魚幫被人滅了,都是從那里跑出來的。”
沈翊眼眸微微瞇起。
掌柜的語氣聽著有些怪。
沈翊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
“官府衙門怎么說?”
“掌柜的可有聽到什么風聲?”
掌柜的咧嘴一笑:
“別看飛魚幫做的見不得人的生意,但他們可是將這鄴城的衙門上下打點的極為妥帖。”
“如今飛魚幫被滅。”
‘衙門里的官老爺自是大發雷霆,當即命麾下捕快,協同鎮撫司前去調查。”
沈翊輕哼一聲:
“這世道,官匪勾結。”
“倒成了尋常事。”
掌柜神色平靜,倒是見怪不怪似的:
“世道越亂,人心越惡。”
“朝廷下面,十官八貪,我們這些百姓,只能適應這種生存環境。”
沈翊眉頭一挑:
“那些女子呢?”
“害”,掌柜拎起茶壺,重新給沈翊續上,隨口道:“聽說被安置在城南。”
沈翊頗為詫異:
“衙門準備怎么處置這些女子。”
“不該將她們遣送回家嗎?”
沈翊語速緩慢而輕。
掌柜只當他好奇心重,嘖嘖兩聲搖了搖頭,繼續將聽來的消息說與沈翊聽:
“兄弟你有所不知。”
“飛魚幫這些拐騙的姑娘,多是孤寡之人,無依無靠無親,哪還能聯系到他們的家人。”
“我家兄弟就在衙門呢里當差,就他所說,此前飛魚幫也有姑娘跑丟的。”
“而衙門若是收了這些姑娘,十有八九,最后還是送回飛魚幫。”
“這些姑娘出逃的首要念頭,肯定是報官嘛,殊不知,這些姑娘才脫狼窩,卻又入虎口。”
“啐!”
掌柜說著說著,啐了一口。
語氣充滿嘲諷。
“不過現在飛魚幫被滅了,倒是不知道衙門要怎么處置這些女子了。”
沈翊逐漸理解了一切。
世道險惡,不是一兩次俠舉能夠改變的。
那些姑娘,無依無靠。
最后多半又會沿著既定命運。
重新墜入黑暗。
沈翊微微頷首,雙手端著茶杯,陷入思索,這時,門外傳來伙計的聲音。
“掌柜,馬車取來了。”
“就停在后院了。”
鄴城衙門府邸。
正廳之中,一身官袍的縣令袁守衡坐在下首,神色緊張,頗有些唯唯諾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