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凝神細觀。
但見蛇首黑鱗,通體玄黑,更是添了幾分通透光澤之感,他明白……
這火候算是到了。
他從腰間抽出趙之衡的闊劍斷刃,屈指輕彈,一聲清脆的嗡鳴響徹石窟。
玄蛇似是感到危險的氣息。
竟然不顧沈翊的威壓,不安地扭動蛇首。
沈翊單手執刃。
先天真氣驟然流轉,化為一股鋒銳凌厲的刀芒,于宛如冰雪湛亮的刀鋒躍動。
當刀勢凝聚到了頂峰。
沈翊也不廢話。
毫不猶豫一劍朝著玄蛇頭顱狠狠斬落。
……
礦道狹窄。
對于廣渡禪師這樣身材高壯之人來說。
著實有些憋屈。
但他畢竟是宗師修為,又是人榜第三。
不僅十分平易近人地手持降魔杵在先開路,而且,所過之處,礦道四周的突兀巖石被他杵鑿,掌劈,變得更加平坦,易行。
走了約一個時辰不到。
眾人眼前便見一堵嚴嚴實實的山壁。
“入道順行,見壁而止。”
沈翊的字條說的明明白白,他們這是到地方了,接下來,只等沈翊接應即可。
然而。
一眾天心僧眾尚未接近,廣渡禪師氣機敏銳,便感到兩股驚人的氣息在山壁對側碰撞。
雖未引得地動山搖。
但那氣勁余波震蕩,卻是瞞不過他這等宗師的感知,有人在爭斗?!
廣渡禪師疾行幾步。
按照約定。
應當是他們等待沈翊打開石門接應。
但是經被沈翊救下的村民述說,對面山壁可是有一只大如山岳的黑鱗玄蛇。
這等異種惡獸。
稍有不慎便會淪為對方口中之餐。
而是,廣渡禪師已經感覺到對面,一股強橫的氣息已經將另一股強行壓制。
若是沈翊勢弱。
那此刻就可能在面臨著生死危機。
于是廣渡禪師也不再多等。
“我先進去查看情況!”
“你們以應不全。”
不待其他僧人反應,廣渡大僧已然佛功暗運,蒲扇大的巴掌輕輕拍在那山壁巨石上。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
一股沛然大力席卷向巨石,巨石沒有摩擦地面,也沒有發出震響轟鳴。
而是一聲短促輕響之后。
驟然橫飛而出,就像一塊石子,一顆青磚,被人輕拿輕放,悄無聲息落在遠處。
這是至柔勁力的運用。
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境地。
若是沈翊有暇得見,少不得要贊嘆一句,宗師之境,恐怖如斯。
只是可惜。
沈翊現在有點忙。
沒有見到廣渡禪師的一掌神威。
廣渡禪師也倏爾震驚。
他之所見。
一條巨大的黑鱗玄蛇橫亙在血池中央,從蛇首到腹部,有一道整齊的傷口把整個蛇身都豁開。
而一道身披紅色祭袍的身影正埋頭在蛇腹之中,鬼鬼祟祟摸索著什么。
那人聽到山石這邊的響動。
亦是一驚,起身望來。
廣渡禪師眼眸閃爍冷光,一身佛門真功,演化明王怒意,沉聲念道:
“魔教妖人!”
對面那人先略微一頓,然后將頭上的蟒首青銅面具揭開,露出粲然一笑:
“廣渡師父。”
“又見面了……”
廣渡禪師身上的氣勢為之一滯。
“啊?”
“忘塵?”
距離石頭村百里外的一處深山古道。
一行五人。
正靜立在古道當中。
居中而立的。
是一個身穿深紅錦緞長袍,面容棱角分明,眉間隱含陰郁的中年男子。
他身后齊排站著四個。
皆是身穿統一制式的紅色披袍,上繡繁復血紋,頭上戴著披袍冒兜。
五人面朝南向。
靜立無聲。</p>